第十章

第十回：聆先聲而知勁敵 留余地以養真才
　　那個婦人奉了這個美差，滿心歡喜。預先尋幾塊絹袱帶在身邊，好待幹事之時揩抹淫水，省得濕了別人家的被褥。捱到點燈時候，忙把門鎖，走過街來。
　　艷芳故意哄他道：“今晚竟是虛貌了，他方才寄個信來，說被人批住吃酒，脫不得身。還要別約日子。大娘且請回罷。”婦人聽了，急得眼中火出，鼻內煙生。又怪艷芳不寄信轉去，強 她今晚來，又疑艷芳起先失口許了，如今舍不得讓人，要趕人回去，自己受用。埋怨了壹會，艷芳笑道：“我是哄妳。如今想又要來了，只打點與他幹事就是。”先燒壹盆熱水，同婦人凈了下身，然後拿壹張春塌，鋪在床橫頭，自家睡了，好聽他們幹事。吩咐婦人把大門關好，悄悄立在門後，他若來必輕輕敲門，妳聽見敲壹下就開門，放他進來。不可使他敲多次，恐怕隔壁人家聽見。放他進來之後依舊把門閂好，壹同到床上去睡。只是與他說話聲氣要放輕些，恐怕他認得出。婦人唯唯聽命。艷芳就去睡著了。婦人到大門邊去伺候。
　　等了壹更多天，不見動靜，只得走進房去，正要問艷芳，不想暗地之中有人摟住她親嘴。婦人只說是艷芳假裝男子和她取笑，就伸手去摸他褲襠。才伸得下去，就有壹根絕大的東西把手撞了壹下，方才知道是本人。就裝出嬌聲來問道：“心肝，妳從哪裏進來的？”未央生道：“是從梁上下來的。”婦人道：“好個本事。如
　　今上床去睡罷。”兩人遂各自解衣服。未央生不曾解完，婦人已脫得赤條條仰睡在床上了。未央生爬上肚去，要摸著她兩只腳好架上肩頭，不想再尋不見。那裏曉得自上床時節已高高翹在半天，獻出陰戶，只等陽物進來。
　　未央生想道，不料此婦竟是這等壹個淫物，既然如此，那些溫柔的家數都用不著了，只得賞她壹個下馬威。就把下身擡起，離陰戶壹尺多高，挺起陽物朝下壹攻。那婦人就像殺豬壹般喊起來道：“阿呀！使不得。求妳放輕些。”未央生把兩只手替 她扒開陰戶，慢慢輕輕捱擦捱擦許久，只進得壹寸龜頭，其余都在外面不能進入。未央生又挺起陽物朝裏壹攻。婦人又喊起來道：“使不得！求妳用些饞唾。”未央生道：“只有弄小官用著那件東西，豈有同婦人幹事要用饞唾之理？這例子破不得，還是幹弄的是。”挺起陽物又向下直攻。婦人道：“使不得，妳若不肯破例，請抽出來，待我自己用些罷。”未央生聽了，就把陽物拔出，聽 她自用。婦人伸開巴掌，吐上許多唾沫，把陰物扒開，灌了壹半進去，余剩的都搽在陽物上。對未央生道：“如今沒事了，慢慢弄進去。”
　　未央生要顯本事，不肯從容，把兩只手捧住她兩股，響的壹聲，將改造長大的陽物壹概事攻進去。婦人又喊起來道：“怎麽妳們讀書人倒是這樣粗鹵，不管人死活，壹下就弄到底？如今裏頭著不下，快拿些出來。”未央生道：“裏頭著不下，難道如今在外面不成？只該叫 它活動些，不要坐冷板凳就是了。”遂運動起來。起
　　初幾下，婦人還當不起，每送壹次，定叫壹聲“阿呀”，送到數百之數，就不見則聲了。及至送到百外，那婦人就有無限的騷狀做出來，無限的淫聲喚出來，使人禁持不住，只得壹陣緊似壹陣，要催他丟過了自己好丟的意思。誰想那婦人有些奸詐，明明丟了兩次，問 她，只說“不曾”。為甚麽不說實話？只因自己是代職的，恐
　　怕艷芳聽見，說她心事已完，要來交代。未央生認作真話，再不敢丟。抽到後來，忍耐不住，也丟了壹次。丟過之後又不好住手，只是沒有勇往直前之氣。
　　婦人見陽物逡巡不進，就問道：“妳丟了麽？”未央生怕笑他本事不濟，只得也說“不曾”。起先未問之先，壹下軟壹下，自從問了這句，竟像學生要睡，被先生打了，那讀書的精神比未睡時節更加壹倍，遂壹連抽上幾百下也不停壹停。那婦人叫起來：“心肝，我丟了，我要死了！妳今不要動，摟住我睡罷。”未央生方才住手，抱住酣睡。原來，婦人面貌雖醜，還虧壹雙腳小；肌膚雖黑，還不十分粗糙，所以黑夜認不出是替身。
　　卻說艷芳躲在床橫頭，側耳細聽。起先見婦人叫疼叫苦，弄不進去，就知他的家夥長大，可以用的。又見他的幹法在行，抽送有度，不像沒有來歷的。又見他幹到中間，懈了壹陣，雖有些鄙薄之意，後來見他重整軍容，比入手之初更加奮勇，心上大喜道：“這等看來，分明是閫內之驍才，色中之飛將了，我今就失身與他亦
　　可無悔。欲要趁他歇息鉆進被去，說個明白，又怕他在陰暗之中不看見婦人的嘴臉，只說她好似我，還要想去弄她，況男子久戰之後，若不把姿色去歆動他，未必能勾再舉。就悄悄走到櫥下，取起火來，先汲了幾瓢水，在鍋裏下面點壹個草把燒著，然後拿燭光走進房去。把帳壹掀，綿被壹揭道：“是哪壹個奸賊？深夜闖入人家
　　奸淫婦人，是何道理？快起來說個明白！？
　　未央生在睡夢中忽然驚醒，只說是她的丈夫躲在家中，故意等妻子同我睡了，走來捉奸，要我的銀子，嚇得牙齒亂鬥。及至擡頭壹看，就是夜間所幹的婦人。心上想道，難道他家又有壹個不成？低下頭把那同睡的婦人壹看，才知道是個極醜陋之婦。壹臉漆黑的癩麻，壹頭焦黃的短發，顏色就如火腿不曾剝洗過的壹般。就大
　　驚道：“這是哪壹個？”婦人道：“妳不要驚慌，我是替她做探子的，住在對門。那壹日，妳在門前走過，與妳說的就是我。她說妳容貌雖好，只怕中看不中用，恐累 她偷漢的名，所以央我來試妳壹試。如今料想見中式了，妳同她睡覺罷。我論理也該睡在這邊，再討些賞賜了去。只是旁邊有打混的人，妳兩個就幹不爽利，不若
　　我回家去睡罷。”說完就起來，只穿壹領綿襖，壹條夾褲，其余衣裙物件都掛在手臂上，帶了回去。臨去時又對未央生道：“我的容貌雖醜，也是妳的功臣。這事是我說起的，今晚與妳睡這壹次，壹來是大娘的好意，二來也是前世的姻緣。後來若有閑空的工夫，也還同我睡睡，不要十分寡情。”說完又對艷芳拜幾拜，謝了東道
　　主人，方才出去。
　　未央生如醉初醒，如夢初覺，若不是賽昆侖激我改造，今日進來只好做個秦邦赴考的蘇秦，不中文章，白白趕了出去。艷芳送婦人去後，把門閉好了走進房來，對未央生道：“我曉得妳今夜放我不過，特尋壹個替身等妳，妳如今與他幹事壹次，也消得我的賬了，還不出去，在這裏幹甚麽？”未央生道：“不但消不得賬，還
　　要加妳的罪，如今已是半夜了，快些上床來睡睡。”艷芳道：“妳且起來披了衣服，做壹件緊要事，才好同睡。”未央生道：“除了這壹樁，還有甚麽緊要事？”艷芳道：“妳不要管，只爬起來。”說完走到櫥下，把起先溫的熱水汲在坐桶裏，掇來放在床前。對未央生道：“快些起來，把身子洗洗，不要把別人身上的齷齪弄在我身上來。”未央生道：“有理。果然是緊要事。我方才不但幹事，又同他親嘴，若是這等說，還該漱壹漱口。”正要問 她取碗汲水，不想坐桶中放著壹碗熱水，碗上又架著壹枝刷牙。未央生想道，好周至女子，若不是這壹出，就是個腌臟婦人，不問清濁的了。
　　艷芳等他漱洗過了，自己也把下身洗濯。她下身起先已與婦人壹齊凈過了，為甚麽又要洗濯起來？要曉得她睡在床頭聽他幹事的時節，未免有淫水出來，恐怕未央生摸著要譏誚他，所以再洗壹次。洗過了把壹條濕手巾揩抹了，又在箱子裏取出壹條新汗巾，放在枕邊。方才吹滅了燈，坐在床上。未央生摟在懷中，壹邊親嘴，
　　壹邊替她脫下衣服。只見兩個乳峰捏來不上壹把，放去竟滿胸膛，總是嬌而且嫩，裏面沒有塊磊的原故。及至脫去褲子，摸著陰物，其驕嫩與乳峰壹樣。未央生放 她睡倒。先取壹雙小腳架在肩頭，然後提起下身，也像弄醜婦的方法遠遠舂進去，要等她先受苦，後來才覺得快活。不想舂進去艷芳心上只做不曉得壹般。未央生思想
　　賽昆侖的言語壹字不差，若沒有權老實的粗長之物，焉得有此寬大之陰？我若未經改造，只好做大倉壹粒，焉能窺其底裏？如今軍容不足以威敵，全要看著陣勢了。就把他頭底下的枕頭取來墊在腰下，然後按了兵法同 她幹起。
　　艷芳不曾到好處，但見他取了枕頭下去，又不再取壹物與她枕頭，就曉得此人是個慣家了。取枕頭墊腰是行房的常事，怎見得就是慣家？要曉得男女交媾之事，與行兵的道理無異，善對敵者才能用兵。男子曉得婦人的深淺方知進退。婦人知道男子的長短，才識迎送。這叫做“知彼知己，百戰百勝。”男子的陽物長短不同，
　　婦人的陰戶淺深不壹。陰戶生得淺的，就有極長之物也無所用。抽送之際定要留有余不盡之意。若盡根直抵，則婦人不但不樂，而且痛楚。男子豈能獨樂乎？若陰戶生得深的，就要用著極長之物，略短些也不濟事。只是陽物生定怎麽長得來到其間，就要用補湊之法。腰之下股之上，定須壹物襯之，使牝戶高張，以就陽物，則縱
　　送之時易於到底。故墊腰之法，惟陽短陰深者可以用之，不是說枕頭乃行房必須之物也。所以男子的陽物短者可醫，小者不可醫。與其小而長，無寧大而短。術士替未央生改造之時，只求其大，不使其長，就是這個緣故。
　　如今艷芳的深，未央生的短，所以取枕頭墊在下面。豈不是慣家？這種道理世上人還有知道，至於取枕頭墊在腰下面，竟不取他物與婦人枕頭，這種法竅就沒人參得透了。婦人腰底下既有壹物，若還頭底下又有壹物，則上身壹段不過二尺多長，兩頭凸起，中間凹下，只當把婦人的身體拘斷在下面，上面又壓了壹個男子，妳道 她氣悶不氣悶，辛苦不辛苦？況且婦人枕了枕頭，面龐未免帶反，口齒唇舌都與男子不對，極不便於親嘴。男子要親嘴必須鞠著身子往下面湊；婦人要親嘴，必須便起頸項朝上面湊。礙了壹個枕頭，費人多少氣力，所以幹事之時無論墊腰不墊腰，總是頸項底下的東西斷斷留他不得。會幹事的，將要動手，就把枕頭推過壹邊，使 她雲鬢貼席，朱唇面天，五官四肢沒有壹件不與男子相合。上下二孔又與別的肢體不同，不惟相合而且相投，不惟相投而且相出入。男子的玉麈入於女子陰中，女子的絳舌入於男子口中，使 她也有壹件的便宜處。則樂事相均，而無有余不足之事矣。
　　未央生把壹只手取枕頭下去，就把壹只手托住她的頭頸，安頓在席上，使面孔不歪不邪，以預為親嘴之地。所以艷芳暗喜，知道他是慣家。未央生墊腰之後，重新提起小腳放在肩頭，把兩只手抵住了席，放出本事盡力抽送。每壹抽，定要拔出半截；每壹送，定要抵個盡根。只是壹件，抽便抽得急，抵卻抵得緩。為甚麽緣故？他恐怕下去急了要入得陰戶響，恐怕鄰舍人家聽見，弄出事來，所以不敢放手。幹了壹會，那陰戶裏面漸漸緊湊起來，不像初幹的時節汗漫無際了。未央生曉得是狗腎發作，陽物大起來的原故。就不覺精神百倍，抽送的度數愈加緊密。
　　艷芳起先不動聲色，直到此時方才把身子扭幾扭，叫壹聲道：“心肝，有些好意思來了。”未央生道：“我的乖肉，方才幹起頭，那裏就有好意思？且待我幹到後來，看妳中意不中意。只是壹件，我生平不喜幹啞事，須要弄得裏頭響起來，才覺得動興。只是妳這房子狹窄，恐怕鄰舍聽見，不好放手，卻怎麽處？”艷芳道：“不妨。壹邊是空地，壹邊是人家的廚房，沒有人宿的。妳放心幹就是。”未央生道：“這等就好了。”此後的幹法就與前相反，抽得緩，送得急。送進去的時節，就像叫花子打肋磚，要故意使人聽見好可憐見他的壹般。
　　翻天倒地幹了壹陣，艷芳騷性大發，口裏“心肝、兒子”叫不絕聲，牝中淫水旁流橫溢。未央生見她勢頭來得洶湧，要替她搽抹幹了，重新再幹，就伸手去取汗巾。不想摸到手裏被艷芳搶去，不容他揩抹。這是甚麽緣故？原來， 她的生性也是不喜幹啞事的，與未央生所好略同，但凡幹事之時，淫水越來得多，響聲越覺得
　　溜亮。所以她平日幹事隨下面橫流直淌，就把身子都浸在裏邊，也不許丈夫揩抹，直待完事之後，索性坐起來，把渾身上下拭個幹凈。這是她生平的嗜好之癖。未央生見 她不肯揩抹，就悟到這個緣故，比前愈加響弄起來。又翻天倒地幹了壹陣，艷芳就緊緊摟住道：“心肝，我要丟了。妳同我壹齊睡罷。”未央生要騁本事，還不肯丟。艷芳道：“妳的本事我知道了，不是有名無實的。如今不肯住手，弄了壹夜，抵敵了兩個婦人，也是虧妳。可留些精神明夜再幹。不要弄壞了人，使我沒得受用。”未央生見 她這幾句話說得疼人，就緊緊摟住，又抽了壹番。兩個才壹齊完事。完事之後，不曾說幾句話，天已將明。艷芳怕他出去遲了被人看見，只得催他起來，自己也穿了衣服，送他出去。
　　從此以後，未央生曉去夜來，俱是從門裏出入，再不做梁上君子了。還有幾次舍不得分別，連日裏也藏在家中。艷芳只推生病，不出去開門。兩人青天白日壹絲不穿，彼此看了雪白的肌膚，恣其淫樂。對門的醜婦隔壹兩夜過來壹遭，未央生不好拒絕 她，也時常點綴點綴，但不能飽其所欲，只好免於怨恨而已。左右鄰舍有幾
　　個聽見些響動的，都只說賽昆侖自己來奸她，再不想是替別人做事。未曾到晚，各家都閉戶關門，不管外面閑事，惟恐賽昆侖惱他礙眼，要順便去算計他。所以壹連睡了十幾夜，沒有壹毫驚恐。直到權老實回來之後，方才斷了蹤跡。
　　賽昆侖恐怕未央生年少心性，弄出事來，連日間也禁止他，不許到門前去窺探。寧可自己做紅娘，終日托名買絲替他傳消遞息。權老實有幾次在家，只說是生意主顧，平日與妻子交易慣的，自己倒立過壹邊，憑他兩個說話，壹味忠厚到底，不以詭譎待人。這才叫做權老實。始信天下的混名叫得壹毫不差。不像自家取表德，
　　只揀好字眼稱呼。天下擇交之法，不必察其為人，觀其行事，只問此人叫做甚麽混名，就知道交得交不得也。
　　評曰：
　　千古不傳之秘，千金不易之方，盡為世人泄之，殊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