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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浪蕩子冶遊艷花亭

春又春 by 沽之齋

2024-10-30 20:52

  詩曰:
  方想飄然鶴想蹤,杯堪涉水丈為龍。
  笑人空作鴻冥慕,知在蓬萊第幾峰。
  且說月兒引那蕭大郎三兄弟回客房休息,臨出門時,被那大郎與二郎輕薄了壹回,那三郎又油嘴滑舌,惹得月兒壹溜煙的走了。三人開懷大笑,尋了床鋪,橫七豎八壹臥,各自做那春夢去了。原來這蕭家三兄弟都是浮浪子弟,年歲不大,卻久混於風月場中,只有那三郎還是個未曾開過花的小官兒,餘二人則早已失身於那班風流娘了。這暫且不題。
  單說這晚,三兄弟見了表妹雲仙,俱都魂飛半空,身在浮雲,恨不得合碗水兒吞到肚裏,各顯殷勤,俱為討得蕭氏歡心,娶得美人歸。只恨兄弟三人俱都是這個心思,如何得遂心願?當下三人鼾聲大作,眼卻睜著,俱都盤算如何下手。約有壹個時辰,那大郎忍不住起身,二郎道∶“兄長何去?”蕭大郎道∶“尿急小解。”二郎道∶“為弟正好也去。”大郎坐著不動。卻見三郎骨碌起身向外便走。二人齊聲問道∶“三弟何去?”三郎道:“出恭。”
  二人慌忙下床,齊道∶“我二人正欲去。”三郎笑道∶“妳我不愧是兄弟,不光那話兒道的壹般樣,即是這出恭麼,也是齊齊的哩。”三人知都怕被人搶了頭籌,故恁般的鬼混壹回。三郎道∶“我正的欲出恭哩?”蕭大郎道∶“妳小小年紀卻與我等爭!“三郎道∶“怪哉,我出恭於妳們爭甚?”二郎道∶“三弟休要蒙哄,是否去那花徑?”三郎故意不解道:“四外俱是花徑,緣何用探?”大郎道:“不要攀扯,是去探那表妹不成?”三郎道∶“兄長何意?”大郎道∶“適才晚宴之上,屬妳周到,莫不是屬意於那雲仙又是甚麼?”三郎道∶“二位兄長不也未曾閑麼?”二郎道∶“三弟不要再辯,妳年紀尚小,留那雲仙表妹與我們罷!“三郎道∶“卻又怪哉!那雲仙表妹,是妳我三人的表妹,緣何無有我的份?”大郎笑道∶“三弟,此不是分那瓜果吃,焉能有妳的壹份。”三郎道∶“我焉不能分?還欲獨占哩!“二郎笑道∶“妳陽精未至,緣何分得?”壹頭說壹頭向那三郎腰間亂摸去。三郎變色道∶“且莫孟浪,妳怎知我陽精未至?”大郎道∶“莫爭莫爭,我倒有個主意,能試妳陽精至否?”三郎道∶“如何試法?”
  大郎道∶“待這日忙過屆時試前再言,倘妳陽精已至,我三人各逞手段去討那天仙歡心,倘雲仙屬意哪個,餘者自行退下。”二郎道∶“他若是三個都愛哩!“大郎笑道∶“表妹貞德,妳當是煙花女子?”三郎道∶“兄長說話當真?”大郎道∶“騙妳何用?”三郎道∶“就依大哥。”言訖,上床又睡。大郎二郎道∶“妳欲出恭為甚又不去哩!“三郎蒙著被兒道∶“留與二位仁兄去尋芳蹤,小弟在此守候。”二人相而笑,聽那梆交四鼓,遂覆了銀燈,上床也睡。三郎道∶“二兄尿不曾急麼。”二人答道∶“不敢擅出,恐三弟受驚。”三郎道∶“錯愛錯愛。”言訖,鼾聲又起。是宵無話。翌日早起,末及推門,月兒早已在外急敲。三郎道∶“姑姑何來恁早?”月兒羞惱,道∶“夫人有請三位公子。”三人壹聽,慌忙齊向外闖,直將門板打開,險將那月兒扇倒。大郎眼尖,探猿臂相扶,軟玉溫香,抱個半懷,趨勢又於他那鼓蓬蓬的胸上撚了壹把,把個月兒弄得頰紅目慢,醉酒壹般。大郎道∶“月兒妹妹當心。”那月兒站穩,用那雙俏眼去看那大郎。大郎早識春風,只是礙於人多,遂眼角帶了封情書,隨那兩個弟弟飄然去了。月兒呆了壹回,手撫趐胸,似霎時又挺高了,漲漲的,下面也做起怪來,夾了壹回腿,方才止了遍身火燥,直望不見大郎影兒,方才做忙去了。
  且說三兄弟東抹西轉,來至前院客廳,見蕭氏端坐椅上,正笑吟吟的相望,三人忙撩衣跪倒請安。蕭氏擺手道∶“今後莫要行此大禮。且用早膳罷。”言訖令那丫頭菊兒擺來壹桌點心果疏。三兄弟落座。那三郎探了頸兒四顧,蕭氏道:“三郎何不用?”三郎道∶“姨母關愛,實奪於親母,只是愚甥夜來腹中鳴響,且隱隱做痛。不知何故?”蕭氏驚道∶“莫非病了?”三郎道∶“卻正欲登東。”大郎與二郎正吃得歡,聽說三郎欲如廁,壹口噎下,白眼俱翻,料他又去探那天仙消息。急忙起身。
  蕭氏道∶“妳二人也肚子痛麼?”二人互相相了相,俱都搖頭。三郎道∶“失陪。”言訖,跳鉆鉆的別了。蕭氏喊道∶“三郎路徑不熟,菊兒引妳去罷!“三郎興也不回道∶“我自會去尋。”音聲未落人已不見了蹤影。大郎與二郎心中暗叫苦也,跌座而呆。蕭氏奇怪,道∶“三郎壹去,妳二人為何恁般神不守舍?須臾也離不了麼?”大郎遮掩道∶“他年紀尚幼,恐有不便。”蕭氏笑道∶“他人長得高大,何用妳二人擔心?”二郎道∶“不如我去看顧於他。”蕭氏道∶“愈發的不像話哩,難道說在這府中能丟了他不成。”二人面上紅壹陣,白壹陣,不復做聲,直把個果疏咬得亂響。蕭氏道∶“今日人多,妳們兄弟三人,且隨我左右招呼賓朋。”二人齊道∶“謹尊姨母之命。”蕭氏道∶“莫要恁般腔調講話。”言訖,回後堂去了。菊兒也跟在後面。
  大郎與二郎見蕭氏已走,早拔步而至門檻,那蕭氏不見了,奪門而出,恰逢菊兒回頭來取東西,被二人撞了個四腳朝天。那大郎又欲去扶,被二郎按住,眼中含了意思,那大郎掣回了手。菊兒正往起拱身,二郎箭步而至,躬身相攙,那菊兒渾身壹抖,二郎憐香惜玉,替他揩了身上塵土,又趁勢於那臀上著力幾撫。菊兒愈發的惶恐,呀的輕叫壹聲,閃身即躲,回頭嗔看二郎壹回。徑自廳內去了。
  二郎將手兒嗅了嗅,道:“好香!“大郎道∶“妳在此聞香,我去哩。”言訖就走。二郎道∶“再香香不過表妹哩,焉能舍我?”壹頭說壹頭追上。大郎道∶“待我二人分頭去尋。”二郎道∶“尋哪個?”大郎道∶“尋三弟。”二郎道∶“兄長去尋三弟罷。”言訖,於那苑中亂走。大郎又追,道∶“我才不尋他哩!“二郎道∶“尋了表妹即尋到三弟哩。”大郎道∶“如此甚妙!“二郎道∶“廟,還和尚哩,三弟鬼怪機靈,妳我豈有份?”大郎驚道∶“那如何是好?”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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