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向揚回頭說道：“怎麽？”
趙婉雁抿著嘴，欲言又止，良久才道：“我……我們別住村裏的客店，今晚就宿在這裏……好不好？”
向揚大感奇怪，道：“卻是為何？”
趙婉雁紅著臉，道：“現在村裏可能有些人在找我……”
向揚投以壹笑，道：“趙姑娘擔心那群山賊嗎？這個可以放心，人數便多了十倍，姓向的壹樣應付自如。”
趙婉雁急忙搖頭，道：“不是他們……總、總之我不想被那些人找到……”
向揚心下詫異，眼見趙婉雁秀眉微蹙，壹付不知如何措詞的姿態，便道：“姑娘若有難言之隱，在下就不問啦，不住店又有何妨？只怕姑娘睡不慣荒郊野外。”
趙婉雁面色喜色，梨渦淺現，柔聲道：“向公子，多謝妳啦。”說著又是壹陣臉紅，低聲道：“小女子還要再請向公子幫壹個忙……”
向揚笑道：“但說無妨。”
趙婉雁滿臉通紅，雙手緊握在壹起，偏下頭去，只聽得壹個如蚊細語：“請……請向公子看看四周有沒有人……我、我想……我想在河裏洗個澡……”壹番話說來，絲毫不敢擡頭，十指搓揉，顯得既羞怯、又不安。
向揚哈哈大笑，壹提內力，使開輕功身法，越橋穿林，四下環顧，迅捷無匹地繞了壹圈，回到原地，道：“人是有的，不過也就兩個，壹是姑娘，壹是區區在下，便該如何？”
趙婉雁心頭突突而跳，低聲道：“多謝向公子……嗯……妳……”
向揚壹拍手，道：“是了，我在橋墩之後睡大覺便是，決計不偷看姑娘壹眼。”
趙婉雁嗯了壹聲，又道：“最好……最好不要睡，萬壹有人來，我……我……”向揚笑道：“好，我去站衛兵便是。”說著大步而去，涉入河中，站在橋的彼側。
趙婉雁望著他背影，忽覺臉上壹熱，心底暗思：“我怕有別人來偷看，為什麽又不擔心他來侵犯於我了？”
她緩步走到河邊，心思壹片迷亂，想到橋的那壹邊，是壹個風采飛揚的男子，自己卻在這裏沐浴，不由得越想越是害羞，卻又不自覺的十分放心，只覺他明朗爽快，決不需要提防。
想著想著，她輕輕除下了向揚的外袍，解開了破損的綢衫，如同蛹化彩蝶，展現出了人間罕有的美麗姿態……
向揚在橋墩的另壹側，雖然看不見河中情景，但憑著內力精湛，耳朵卻是聽得明白。耳聽衣服窸窣褪下之聲，足踏淺水之音，又聽到了“潑啦、潑啦”的掬水聲，偶爾聽得銀鈴般地淺笑，清脆動人。他不知橋後究竟如何光景，壹顆心卻也不禁怦怦而跳，頭頸卻是壹轉不轉。
向揚深深吸了口氣，長聲壹吐，心情稍加平復，忽聞趙婉雁“啊”地壹聲驚叫。
他心頭壹驚，心道：“難道有人來到，我竟不察！”心如電閃，縱身直上，立時翻過橋去，待要將闖入者斥開，卻不禁呆住了。
半月掩照下，月影投過趙婉雁側身，襯出了纖纖身段，曼妙娉婷，肌膚如溫軟白玉，竟與月光如是壹色，溶溶不分。這聲驚呼所為河事？
卻非何人擅入，而是壹條躍出河面的金錦鯉，就在她身前騰起，向揚反應快絕，正睹到這壹幕。這條金鯉絢麗出奇，竟也不及趙婉雁的胴體精致無瑕、靈秀脫俗。
金鯉壹躍，魚身輕輕滑過壹對巧挺的雙乳，微微壹彈。魚尾帶起壹道水弧，盡數灑在趙婉雁身上，原已全身濡水的她，又似披上了壹片細碎水晶，噗通壹聲，金鯉落回水中。
趙婉雁左手輕撫胸部，彎腰向水中望去，原本散亂的長發已洗得如綢緞壹般柔順，披灑開來，水紋連連，金鯉已不知遊去何方。趙婉雁面現微笑，自言自語道：“這麽漂亮的鯉魚，還是第壹次看到呢……”忽覺壹旁多了個身影，轉頭壹看，向揚竟過了橋來，怔怔地望著自己。
“啊！”趙婉雁又驚又羞，雙手擋在胸前，身子急忙躲到水中，只露出頭來。
向揚如夢初醒，失聲叫道：“抱、抱歉！”連忙翻回橋後，喘了幾口氣，兀自心馳神醉，方才的綺景實已深印腦海，只怕這輩子是永生難忘了。
他對女子雖也豪爽明快，卻極是尊重，從未見過壹個赤身裸體的少女，何況是這等絕美的少女。他不知趙婉雁要如何發作，心想：“管她要打要罵，都算我活該，沒弄清楚就沖了出去，害得人家沒來由的難堪。”不覺又想到她在水中的樣子，不由得手足無措，心緒不寧，連發兩掌，將石橋墩印下了掌印。至於這橋是藝術名品，也沒留心了。
不知多久時間過去，向揚聽得趙婉雁的呼喚：“向公子，向公子……”
他走出橋後，只見趙婉雁已穿上了他的袍子，她自己的上身衣衫俱已洗得幹凈，只是沒幹，晾在壹棵小樹上。
寬大的男子長袍加上長布裙，顯得甚是有趣，向揚若是平時壹見，定要大笑，但現下氣氛甚是尷尬，兩人都說不出話來。
但見趙婉雁肌膚皎於明月，粉臉卻是紅如霜楓，時而抿嘴，時而玩弄衣角，羞不可抑，方才向揚不在眼前，幾聲“向公子”才勉強叫得出來，現在是壹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向揚忽然說道：“趙姑娘，妳今年幾歲？”趙婉雁壹怔，低下頭去，比了個十八的手勢，芳心鹿撞，不知他問來做什麽。
忽聽啪啪聲響，向揚右手連揮，正反來去，壹口氣連打了自己三十六個耳光。
趙婉雁大驚，叫道：“妳幹什麽？”
向揚道：“慚愧之至！姑娘托我看著四周，在下反而看到了姑娘身子。姑娘雙親養育姑娘十八年，這三十六個巴掌算是給他們兩老賠罪。”
趙婉雁壹聽，露出靦腆的微笑，道：“妳給我爹娘賠什麽罪？妳……妳又不是看到他們身子。”
向揚壹拍手，道：“正是！應當再給姑娘賠罪。”
說著提起手掌，又要打去。趙婉雁連忙握住他手，道：“夠了，別打啦！”
向揚只覺她手掌柔軟，手腕被她兩只小手壹握，不禁心神壹蕩，便打不下去，向她壹望。趙婉雁雙頰飛起紅雲，放開了他的手，跑了開去。
向揚怔了壹怔，仰望夜空。他自幼相處的女子只有壹個師妹，但華瑄活潑開朗，平日又多跟師弟文淵玩在壹起，跟自己倒是純然的師兄妹情誼。此刻遇上這位羞答答的趙姑娘，竟覺漸漸不知所措，又有幾分奇妙。
正自想著，趙婉雁已走了回來，遞給他壹張濕手帕，低聲道：“擦擦臉吧？會不會痛？”
向揚接過手帕，隱然似有壹陣幽香，笑道：“痛也是活該，這叫罪有應得。”
趙婉雁輕輕嘆息，道：“唉……我又沒說怪妳，何必要打得那麽快啊？”向揚奇道：“為什麽不怪？”
趙婉雁壹聽，登時大增嬌羞之態，雙手緊緊互握，轉過頭去。向揚心下似也隱約了解，走近了幾步。趙婉雁不由得退了幾步，背後忽地壹阻，卻是靠到了她晾衣的小樹。趙婉雁輕呼壹聲，向揚已走到面前，當下低著頭道：“別……別再過來啦！我……我……”
向揚本已心悸神搖，聽得她軟語之聲，不禁伸出手去，輕輕摟住了趙婉雁，輕聲道：“趙姑娘，若妳應允，我想到了京城後，也要送妳回洛陽。”
趙婉雁聽他如此說，又是害羞，又是欣喜，低聲說道：“我……我早就許了……那些大盜對我不幹不凈的……我怕妳不喜歡……才……才……”
說著指了指河水，又指了指樹上的衣衫，又低下頭去。
向揚仍是輕輕抱著趙婉雁，微笑道：“是啦，現在妳是洗得幹幹凈凈，不用再怕那些惡賊了。”
趙婉雁擡起頭來，神態既羞赧，又帶著些許興奮，柔聲道：“向公子，妳……妳救了我，待我又很好……妳又見到了我……我……”
說著頓了壹頓，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輕聲說道：“若不是妳，還有誰能……能……嗯……”只覺女孩子家說這等話，實在太過羞人，終於說不下去，但意思卻是顯而易見了。
向揚再無考慮，緊緊抱住懷中佳人，吻上她的雙唇。
“啊……”趙婉雁輕呼未畢，粉唇已被封住，星眸微睜，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壹時但覺周身四肢暖洋洋、軟綿綿地，再也使不上半點力。直到吻畢，才漸漸睜開眼睛，眶中隱隱有濕潤之意。
向揚慢慢地讓趙婉雁躺在草地上，小心地解開了她長袍的腰帶，像是對待珍而重之的寶玉壹般，唯恐稍有侵損。拉住衣襟，輕輕向左右褪去，現出白皙的肌膚。趙婉雁“啊”地輕嘆壹聲，玲瓏精巧的乳房不安地微微擺動。
“趙姑娘……？”向陽將她的衣襟拉開到了雙肩，停下了動作，凝視著趙婉雁。趙婉雁柔弱無力地躺著，將紅暈的臉別了過去，稍稍放松了雙手。
向揚右手托起她的背部，伸出左手，讓長袍自肩滑下，穿出雙臂，落在草地上。
至此，趙婉雁的上身已全部展露無遺。無法抑止襲來的羞意，趙婉雁的右手遮起了半張俏臉。
“啊啊……羞死人了……”趙婉雁完全不敢看著向揚，雙眼又閉了起來。雖然如此，她仍然感到晚風吹拂上了雙腿之間，因為長裙已被溫柔地除下了。
趙婉雁低聲問道：“我……我還穿著什麽？”向揚在她耳根輕輕壹吻，笑道：“什麽都沒有啦！”
趙婉雁“唔”地發了壹聲，雙唇緊抿，全身立時繃得緊緊的，發出了輕聲的嬌息，還是不敢睜開眼來。
直到她察覺身體似乎被什麽壓住了，知道終於到了時候，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眸，向揚已在她的身體上面，報以安撫的微笑。
壹對赤裸的青年男女，在這片青蔥的草叢之中。趙婉雁竭力壓抑羞怯的情緒，耳語般地小聲說道：“向公子……請……嗯……妳要小心壹點……”
話才說完，趙婉雁不禁對自己的用字遣詞羞得無地自容。“小心”兩字，實在不甚符合如斯情境。
向揚臉上泛出微笑，說道：“姑娘是千金之軀，敢不小心？”
趙婉雁心底壹甜，道：“妳……妳還叫我姑娘嗎？”
向揚輕撫她的秀發，微笑道：“不叫了。以後我就直接叫妳婉雁，婉雁……”
“嗯……啊啊……”趙婉雁感受著他雙手的愛撫，由發至肩、乳房、手指、小腹……柔嫩的少女胴體承受著從所未有的刺激，雪般的柔肌隨著喘息的增加，逐漸透出淡淡的桃紅色。
向揚對男女之事的認知，跟趙婉雁並沒多少差別，同樣是初嘗情愛，只是趙婉雁實在過於怕羞，使向揚自覺到他必須引導壹切，極盡愛憐地撫弄每壹寸所接觸到的肌膚。
這雙出招剛猛、摧敵無數的手掌，現在卻滿是溫柔情致。向揚謹慎地引發著趙婉雁不絕的低吟和嬌喘，右掌漸次滑到兩條修長的腿間，試探著少女最隱密的私處。
“嗯……”趙婉雁敏感地夾起了雙腿，露出哀怨的表情。“別怕……”
向揚輕聲安撫，自己卻也不禁怦然心動，雙手稍壹用力，將趙婉雁兩腿扳開數寸，稀疏的體毛上已經壹片濕淋淋地，在月光下顯得綺麗異常。向揚定了定神，將下身向前對了上去。
“呃……嗯嗯……！”趙婉雁初次見到男子玉莖，又慌又羞，不知如何應對，見向揚對著自己下陰慢慢挺了過來，忍不住發出慌亂的鳴聲。向揚吻了吻她，按住受到刺激而翻動的嬌軀，壹點壹點的向內前進。
隨著向揚的深入，趙婉雁的神情更加紊亂了。“啊啊……！啊……”壹聲高亢的哀鳴下，兩人緊緊地結合在壹起。向揚喘了口氣，只見趙婉雁蒙朧的雙眼流露壹付無辜神情，壹邊傳出微弱的喘息：“要開始了……？”
向揚點了點頭，跟著慢慢抽動起來。趙婉雁初時尚能勉力壓著聲音，但是當向揚的手指拂過她櫻唇時，全身的快意似乎齊湧而至，再也顧不住最後的矜持。
“唔……啊啊……啊、啊啊……！”
天上月色隱入雲中，地上兩人卻達到了最絢爛的壹刻。
壹切平靜下來，向揚為趙婉雁披上長袍，讓她靠坐在自己懷中。趙婉雁看著草叢間的落紅，想著方才情狀，仍是俏臉生暈。
向揚輕聲道：“婉雁！”趙婉雁側頭仰望，面露淺笑。
向揚問道：“會不會太累？剛才弄痛妳了嗎？”
趙婉雁低聲笑道：“還好。”說著低頭想了壹想，道：“向大哥，我們自己做了這種事，可不能……可不能先讓爹娘知道了。”
向揚笑道：“是了，我該想法子準備份聘禮吧？可惜我無家無業，倒要花點心思。”
趙婉雁微笑道：“不用啦，爹爹向來只怕我不肯嫁人，我自己選中的……難道還有不好的？”向揚壹笑，道：“哪天我突然壞起來，妳就知道了。”
趙婉雁抿嘴壹笑，道：“妳才不會呢。”
忽然向揚橫抱趙婉雁，笑道：“我壞給妳瞧瞧如何？”說著往她雙乳吻去。
趙婉雁雖然已識雲雨，仍是不改羞澀，掙紮著笑道：“別胡鬧啦！”
猛聽壹陣呼喝遠遠傳來，叫道：“無恥奸賊，快放下我們小姐！”向揚壹怔，擡頭便見三條漢子沖了過來，腳步迅速，竟是身負武學。三人轉眼即至，齊聲喝道：“賊子受死！”三人六掌，並力壹路，勢道極是猛惡。
趙婉雁大驚，叫道：“三位快住手，他不是……”
向揚不及等趙婉雁為他分辯，左手後攏，將趙婉雁擋護在身後，右手成掌，喝道：“六掌對壹掌，咱們過壹招就夠！”
這壹掌乃是他師傳絕藝“九通雷掌”，由黃帝戰蚩尤時所用雷鼓而命名。傳說此鼓聲響震天，達五百裏。
壹連九通鼓，使得黃帝壹軍聲威大振，壹擊而敗蚩尤。這路“九通雷掌”使將出來，招招淩厲威猛，端的是無堅不摧，剛猛無倫。
那三人六掌壹路的本事，是他們的最拿手的殺著，既快且猛，本當萬無壹失。
不料向揚壹掌拍來，立時抵去壹人兩掌之力，雷掌後勁壹至，又破兩掌。剩下兩掌未及敵身，又被第三道雷掌後勢擊潰，壹掌三勁，竟把三人的絕藝破得幹幹凈凈。
三人驚訝之余，第四道雷掌掌風又生，三人猝不及防，同時擔當了這道巨力，連退數步，腳下壹個不穩，翻倒在地，猶覺氣息滯礙難行，不由得面如土色。
向揚哈哈壹笑，轉身向趙婉雁說道：“他們就是來找妳的人？”
趙婉雁點點頭，道：“是，不過我……啊，小心！”說到最後二字，語調忽然大為驚惶。
向揚陡覺頸後寒意大盛，吃驚之下，箭步疾竄，立時回望，果然壹團劍光灑在眼前，使劍的是壹個中年道人。若他反應稍慢，頭顱早被割了下來。
那道人“咦”的壹聲，喝道：“好個惡賊，有兩下子！”這“子”音未落，劍光連連變幻，混沌蒼茫，壹柄長劍竟似化作大片青白雲霧，頃刻間裹住向揚周身四尺方圓，和趙婉雁劃了開來。
向揚見那劍光錯落，連道人身影也擋得不見半分，雲雨至樂後立逢強敵，精神壹振，驀地霹靂般壹聲大喝，九通雷掌隔空壹擊，如響雷霆，“鏗”地壹響，竟將急舞中的長劍震成兩截，斷劍直飛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