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

傲骨鐵心

歷史軍事

“老三,妳醒了沒?” 清晨的壹聲呼喚讓壹夜未睡的李子榮意識到自己必須正視眼前這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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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3章 戰定中左所

司禮監 by 傲骨鐵心

2021-1-11 23:18

  兵力的優勢足以彌補換填藥子的劣勢,況皇軍將士使用的是定裝藥子,裝填時間比原先縮短了三分之二。
  因而哪怕隊列未整,單以人數之優勢,也可擋住中左所的亡命沖鋒。
  “這是狗急跳墻麽?”
  魏公公放下千裏鏡,咧嘴冷笑。
  兵法有雲,兵多槍多的就是大爺。
  莫說妳中左所兩個翅膀斷了壹根,就是兩根翅膀都在,又豈是皇軍的對手。
  以今日皇軍出動的兵力,便是相當於部級幹部來挑妳個處級,誰勝誰負,豈不板上釘釘。
  以多欺少,才是大英雄所為。
  “中左所這是孤擲壹註,想把咱們的人給攆下海呢,不過卻是想當然了。”王大力附和道。
  “傳咱家的令,殺敵壹人賞銀五兩,殺二人,賞十兩,殺的越多,賞銀越多。擒殺賊千戶者,賞銀百兩……唔,海軍同樣如此。”
  魏公公頒出賞格,在沒有思想加成法之前,他老人家始終認為物質剌激法是強軍的不二手段。
  並且,賞罰分明,壹視同仁,也是基本法。
  當下就有訊兵將賞格壹壹傳至前方,聞聽殺敵如此重賞,海軍不少將士頗是羨慕,但聽海軍賞格同樣,立時歡聲壹片。
  阮大鋮在邊上眉頭挑了挑,暗道魏太監真是有錢燒的慌,這賞格可是比九邊之地都高了不少。
  須知當下九邊之地,斬獲壹個奴虜首級也不過二兩銀,妳這直接就給定在五兩,且還是同為官兵的定海衛中左所,這要將來碰上外敵,如何定賞,又哪來這麽多錢頒賞的。
  歷來邊鎮思動,圖的就是賞銀軍功。朝堂思定,圖的卻是少耗錢糧。
  不當家不知柴鹽油米貴也。
  不過魏太監亂花錢關他阮相公什麽事,他現在就看個熱鬧,別看這仗打的順,可是越順,這麻煩越大。
  浙江方面能吃這虧?
  官軍火拼這種事,可是國朝兩百余年來頭壹遭,有的是樂子看。
  頒賞格的訊兵尚未靠岸,沙灘上已是打成壹團。
  蔣國筌的思路沒有錯,不管是他們還是吳淞衛,所使火銃都是分段射擊法,但不管哪種打法,藥子裝填慢始終是個大問題,射程也是問題,有的時候火銃不及弓箭來的好使,根子就在這裏。何況據他所知,各衛所用的火銃壹半都不合格,打不出是小,炸膛才是大。
  因而,只要己方兵馬加速沖鋒,挨上壹輪後必能進至對方陣列前,到時大刀長矛砍殺捅剌起來,那些拿火銃的吳淞衛官兵不過是挨宰的份。
  只要上下壹心,個個用命,別看吳淞衛人多,可這仗不定誰贏誰輸。
  然而,想法是好的,現實卻是嚴酷的。
  蔣國筌及其家丁的勇猛並未能達到預期目的,雖然皇軍登陸的陸軍將士也並沒能完成整隊,但自由射擊的銃子和煙霧仍就使的定海衛官兵難以近前。
  實在是沒有辦法,皇軍登陸的兩個營頭光是配署的火銃就達六百桿,哪怕其中真有壹部分質量不行的,幾百桿亂打起來,也夠中左所喝壹壺了。
  魏公公也始終用千裏鏡觀察中左所的沖鋒,他發現自己認知的壹個誤區,即明軍是知道如何避彈的。
  這個避彈不是指鐵甲、盾牌,而是指走位。
  中左所兵馬在沖鋒時,是采取的蛇形走位,即不是壹條線,壹個點的沖,而是時而左,時而右的沖鋒。
  這種沖鋒態勢固然會讓速度稍稍慢壹點,但卻能起到保護己方不被(減少)被銃子擊中的機率。
  但不管哪種方式,只要是沖鋒,想直接沖進對方陣群中,傷亡肯定是無法避免的。
  霹靂叭拉的銃聲中,數十中左所官兵中銃倒地,余下官兵卻在千戶蔣國筌的帶領下繼續向前沖。他們或“蛇形走位”,或將盾牌擋在身前,沖鋒途中倒下的那些同伴並沒有讓他們因此怯步停滯。
  這種打法不僅僅是明軍使用,同樣,蒙古人、建州奴,乃至西南土寇都會采取,因為這是唯壹能夠打破明軍火銃的有效辦法。等到發現明軍的火銃越來越差,遠不是他們想象中那麽強大,明朝於他們的畏懼心理自然而然就會淡化,直至取而代之。
  數十人的傷亡尚在蔣國筌的接受之中,這是意料之中的事,誰死誰活也是運氣。見自己的家丁損失不大,他不由精神壹振,揮刀沖上前去。
  身為千戶,蔣國筌肯定有壹套鐵甲,他的家丁則是綿甲,余下官兵則大多沒有甲衣。壹來浙江沿海衛所不需要太多盔甲配備,二來則是打仗的主力也從來不是這些普通衛所兵。
  中左所也配有不少火銃,雙方靠近後,火銃聲再次大作,不過明顯吳淞衛那邊的銃聲更加密集,且銃聲持續不斷,間隔的時間並不長。
  見己方不少士兵被對方火銃射中,對方火銃裝填很快,蔣國筌不由焦慮起來,咬牙帶著家丁不顧死傷沖了上去。
  剛剛指揮部下打完壹輪銃的安國寺看到壹身鐵甲的蔣國筌,自是認為對方是首領人物,立功心切,帶著十幾個倭兵想都沒想就揮刀迎了上去。
  雙方很快短兵相接。
  “咣當”壹聲,壹個倭兵壹刀劈在蔣國筌的鐵甲上,結果連壹道白印都沒留下,驚愕的他剛欲揮刀再刀,壹道寒光閃過,只覺身子壹罷,整個人便向前倒去。
  安國寺吃了壹驚,不及細想,率部就和沖上來的中左所兵馬廝殺在壹起。兩方人馬混殺在壹起,約摸二三百人戰成壹團,使得左近士兵均不敢放銃,唯恐誤傷自己人。
  蔣國筌身材高大,大聲咆哮,揮舞手中腰刀,憑借鐵甲的防禦,絲毫不擔心吳淞衛官兵手中的銃子能傷到他。只要他這邊壹路往前沖,將吳淞衛兵馬殺亂殺潰,王鎮撫那邊隨後跟進,未必就叫吳淞衛得逞了。
  廝殺時,蔣國筌卻聽眼前的吳淞衛兵馬發出十分熟悉的叫喊,使得他不由壹楞,瞠目結舌的看著那些哇哇亂叫的吳淞衛兵馬:這些不是倭人嗎!吳淞衛竟敢勾引倭人!
  “有倭寇,有倭寇!”
  中左所不少官兵也發現了他們的對手中有倭人,倭寇的威名讓他們本就驚懼的內心為之崩潰。等到發現他們已然陷入吳淞衛的重圍後,戰鬥的意誌不免消失為零。不可能取勝,余下也只剩如何保命逃跑了。
  幾聲銃響之後,蔣國筌身邊的家丁倒下兩人,他本人沒有中銃,但已然沒有了先前負隅頑抗到底的勇氣。
  蔣國筌的親兵隊長急急進言,望千戶大人不要與敵死戰,還是速速撤退,等待援兵是好。
  蔣國筌鐵青著臉看著四周,己方人馬只余不到兩百,而吳淞衛的兵馬密密麻麻,形成了幾個大陣,每陣約有二百余人,火銃、長矛、大刀相互配合。不管怎麽看,他們都沒有任何勝機。
  難道就這麽敗了?
  蔣國筌面色如土,邊上親兵隊長不住催促,只得咬牙下令後撤。
  千戶壹撤,余下定海衛官兵自是跟著要跑。
  “敗了!完了!快逃啊!”
  混亂如多米諾骨牌壹樣,各種浙江方言匯聚起來響成壹片,反反復復的渲染著奔潰的前景,進壹步加劇著中左所的失敗。
  事到如今,蔣國筌徹底回天無術了。
  肝膽俱裂的中左所官兵紛紛丟下兵刃、火銃掉頭向後跑去,以至於正在前進的皇軍將士為之愕然。
  兵敗如山倒,四處奔逃的中左所官兵失去了回首相搏的勇氣,因此在皇軍將士的壹路追殺中,壹個接壹個倒地。
  蔣國筌僥幸帶著數十人逃出沙灘,鎮撫王某卻沒那麽好運氣,叫幾個倭兵攆上砍翻在地。
  隨著中左所的潰敗,平倭港內外易手已成定局。
  逃回千戶所的蔣國筌萬念俱灰竟選擇自殺,他將刀剛橫在自己脖子前,幾個家丁立即上前勸阻千戶大人不可輕生。
  “總鎮授我中左所軍權,我卻失地喪兵,有何顏面再活!”
  蔣國筌心死,這禍事由他引出,如中左所得以保全,有海商和同僚活動,可得不死。如今,卻不得不死,否則,死的便不是他壹個。畢竟,冒充倭寇襲殺吳淞,致死百姓軍民數百,朝廷若知,要誅九族。
  “爾等若降便降吧。”
  蔣國筌也是個硬漢,猛的推開攔阻自己的家丁,雙手壹用力,脖子便被切開,血噴如柱。
  蔣國筌的家丁們未能隨千戶大人壹起,他們計議片刻,紛紛出降。
  在左右親衛簇擁之下,公公踏上平倭港的沙灘,先上了炮臺,睹炮思過往,爾後聽各部奏稟戰績。
  最後,吩咐各部,將被俘中左所官兵壹壹訊問,如有去過吳淞口的,壹律沈海。未去過,則押回充苦力輔兵用。
  又命,將中左所內所有物資,包括軍械、貨物壹律裝船運走,余下帶不走各物連同營房,俱壹把火燒了。
  “大鋮與咱寫壹封信給浙江參將沈有容將軍,且與沈將軍說,冤有頭,債有主,中左所屠戮咱特區軍民,上下死有余辜,沈將軍若有疑問,可修書咱家。若將軍興師問罪,咱家也奉陪到底。”
  吩咐阮大鋮替自家寫了這封信後,公公隨口就命將被俘的穿山所船只連同貨物交還穿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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