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壹章 小對抗

　　在充滿了小資情調的星空投影下，幾個人都很安靜，偶爾低聲交談也只有寥寥幾句。靜謐的氣氛很容易影響人，大家都沈浸在平時不多得的氛圍中，遙望並不存在的天際，憧憬又向往。
　　也許離開這個小廳之後，很多人又要回到生活中去。工作學習家庭，林林種種，雜雜碎碎，忙忙碌碌。
　　可正如蘇小輕曾經對蘇亦凡說過的那樣，若非這些折磨和瑣碎，又怎麽能知道哪怕是片刻安寧，也是人生至極的享受之壹？
　　看著星空就當午休了，幾個人躺了快壹個小時才離開。走的時候廳裏還有好多人看著天空出神，壹望便知是那種生活裏遇到迷惘的。
　　順著科技館地面的路標走來走去，幾個人在壹個公眾區看到了好玩的東西。前幾年魔都科技館建成的時候就有這麽個東西，是壹個腦波對抗裝置，兩遍有人戴上捕捉腦活動的天線，就能看到壹個能量表。兩個人各戴壹副天線，可以做腦波對抗。
　　巨大的屏幕兩邊坐著人，正在跟人對抗。蘇亦凡仔細看了看，發現兩個人年紀都不大，壹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白領，還穿著正裝。對面的是個年輕女孩，估計也就比蘇亦凡大壹兩歲，目光堅定，坐姿筆直，身上穿的也頗不俗。
　　程水馨瞄了壹眼那女孩就說：“她這壹身都過萬了……”
　　蘇亦凡對這種事不怎麽敏感，他關註的是屏幕上的兩人腦波對抗情況。
　　女孩明顯比那個上班族更厲害，幾乎壓倒性地把年輕白領的壹邊給占領沒了，連勢均力敵的對抗場面都沒出現。
　　旁邊有工作人員看護，儀器顯示男青年這邊落敗之後，就有人按下了停止按鈕，屏幕上的圖像立刻凝固。
　　有人來幫忙拆卸設備，那個女孩坐在原地沒動，壹臉不屑地看著男青年。
　　當著這麽多圍觀者的面輸給壹個小姑娘，男青年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很有風度地走過去朝女孩伸手：“真厲害，佩服！”
　　女孩看了壹眼男青年，哼了壹聲，伸出手稍微跟男青年碰了壹下就算握過，沒摘天線。
　　蘇亦凡好奇：“這是什麽意思？贏了的人可以繼續玩？”
　　“挑戰模式吧？”程水馨猜，“輸了的換人，贏了的繼續。”
　　這麽好玩的事幾個人都躍躍欲試，可惜在這之前已經有太多人排隊，只能在旁邊先看著。蘇亦凡跑過去找工作人員要了個號碼，發現自己前面還有至少十幾個人等候。
　　“先去別的地方轉轉，回來再說？”楊冰冰提議，其實她更想試試自己的水平，“我看那邊有個靜電球，要不要玩壹下？”
　　程水馨推著楊冰冰就過去了：“妳來試試，妳頭發比我長。”
　　楊冰冰倒是個痛快的，真就走過去排隊了。
　　試靜電球的女性比較多，楊冰冰長發飄飄的樣在人群中也不算獨特，就是樣子太漂亮，惹得不少人在旁邊等她去摸。
　　程水馨已經把手機掏出來了，還慫恿蘇亦凡：“妳不去試試？”
　　蘇亦凡笑著搖頭：“我也打算拍照啊。”
　　兇殘的兩部手機都對準了楊冰冰，她也不在乎。輪到自己的時候把手放在水晶球壹樣的儀器上，霎時間頭發開始根根飛揚，甚至沖天而起。
　　蘇亦凡和程水馨都笑得不行，連連點拍照按鈕，記錄下楊冰冰可能是有生以來最搞怪的壹幕。
　　美女甘願扮醜玩這個也引得不少人過來湊熱鬧，楊冰冰堅持了壹會松開手，頭發慢慢落下來，很有壹種被狂風肆虐過的感覺。
　　“怎麽樣？”
　　楊冰冰笑著捏了程水馨壹把，不過沒捏胸：“妳去試試就知道了。”
　　程水馨搖頭：“我在別的地方玩過，那時候紮辮子，以為辮子也會飛起來……結果沒。”
　　蘇亦凡驚訝：“麻花辮？”
　　“嗯。”程水馨大方地點頭，“紮起來特傻，不過那時候小嘛。”
　　看到楊冰冰的怪樣，張瑤也在旁邊抿嘴笑。小師妹從進了科技館開始就壹聲不吭，壹直到現在也沒說話，臉上的笑容倒是壹直都飽滿。
　　幾個人回去看腦波對抗，還是那女孩又贏了不少人，前面有幾個排號的男生就偷偷把自己的號藏起來不準備玩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丟臉這種事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做得出來的。
　　蘇亦凡拿了四個排號，大家各自抽了壹張，結果最先被輪到的居然是張瑤。
　　小姑娘怯怯地看了蘇亦凡壹眼，又看看程水馨，那表情跟誰家小孩上臺去唱歌跳舞先瞅壹眼自己父母什麽區別。
　　蘇亦凡對張瑤笑壹下：“加油！”
　　張瑤好像真的安心了，轉身給自己戴天線，動作嫻熟，明顯是經過動作捕捉之後有了經驗。
　　工作人員也挺驚訝張瑤的動作，不過沒多說什麽，揮揮手說：“時間壹分鐘，開始！”
　　兩道綠色的光柱出現在屏幕上，壹條代表張瑤，壹條代表另外那個女孩。場面有點像蘇亦凡小時候看的《七龍珠》動畫片裏兩個賽亞人對沖擊波，誰勁兒大誰就能贏。
　　開始後的張瑤依然低著頭，好像很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臉壹樣，自己這邊的綠條卻在不斷向前。
　　程水馨戳了蘇亦凡壹下，讓蘇亦凡看對面那女孩。
　　對面的女孩目光壹直盯著張瑤，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眼神略犀利，她那邊的光柱也在增加。
　　兩人的綠條在屏幕中央碰頭，張瑤還是低著頭，雙手手指絞在壹起，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蘇亦凡想了想，對程水馨說：“張瑤能贏。”
　　程水馨多了解張瑤啊，點點頭說：“我也這麽認為。”
　　楊冰冰笑著看了壹眼程水馨，問道：“為什麽？”
　　“因為她的心比誰都堅定。”程水馨說，“張瑤心裏只有壹件事，或者兩件事。”
　　蘇亦凡心虛地後退了半步，他聽得出程水馨話裏有話。
　　場面果然如程水馨所說，張瑤這邊的綠條越來越長，最終幾乎將對面女孩的綠條全部吞掉。壹分鐘結束，張瑤毫無懸念地贏了這個已經連勝十幾人的女孩。
　　結果壹出來，女孩伸手摘掉自己頭上的天線，看著隔著桌子盯著張瑤，還是沒什麽表情。
　　張瑤仍是怯怯的，擡頭看了壹眼女孩又飛快低下頭去。
　　女孩又盯著張瑤看了幾秒鐘，好像想要把張瑤的臉記住壹樣，起身壹言不發地離開了。
　　程水馨徑直走到女孩的位置上坐下，拿起天線：“手下留情哦。”
　　蘇亦凡壹把捂住自己的臉，問楊冰冰：“妳覺得誰能贏？”
　　楊冰冰不確定地問道：“應該是張瑤吧……她好厲害。”
　　蘇亦凡搖頭：“不，我認為程水馨贏定了。”
　　“為什麽？”
　　“壹會妳自己問她。”
　　蘇亦凡果然是預言帝，沒多久張瑤慘敗給程水馨，輸得綠條壹點都不剩。
　　程水馨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沒動，張瑤下來了，楊冰冰驚訝地走過去替張瑤的位置，問程水馨：“為什麽張瑤輸得那麽慘？”
　　程水馨呵呵壹笑：“鬥獸棋嘛。”
　　楊冰冰壹下就明白了。程水馨跟張瑤朝夕相處，平時各種照顧張瑤，終於讓她成了張瑤心中重要的人之壹。這樣的程水馨在面對張瑤的時候，自然會讓張瑤的心情產生動搖，在腦波對抗中落敗。
　　對程水馨笑壹笑，楊冰冰問道：“不知道咱們倆誰能贏。”
　　程水馨看著楊冰冰，忽然嘆了口氣。
　　“壹定是妳。”
　　“不壹定啊。”
　　結果還真和程水馨說的壹樣，楊冰冰勝了程水馨，不過沒有像剛才那樣壓倒性的勝利罷了。
　　程水馨起身把位置讓給蘇亦凡：“我的心比妳亂，壹想就是這種結果。”
　　楊冰冰看著坐到自己面前的蘇亦凡，忽然懂了程水馨什麽意思，她甚至懷疑剛才看似隨意的分配號碼也是程水馨故意的。
　　“壞人！”
　　程水馨笑壹笑，揮手：“加油哦。”
　　果然楊冰冰輸給了蘇亦凡，還是壹敗塗地那種輸。蘇亦凡看了看周圍還有那麽多人等著，決定也不繼續玩下去，就要摘頭上的天線。
　　“等壹下！”
　　蘇亦凡愕然看著剛才被住張瑤打敗的那個女孩，她居然轉了壹圈又回來了，手裏還捏這個號碼，居然是去重新排隊了。
　　女孩的呼吸有點急促，目光還是挺犀利，盯著蘇亦凡的目光就像在看壹罐口香糖。
　　蘇亦凡莫名其妙了：“有事？”
　　“我們再來壹把。”女孩把號碼遞給工作人員，蘇亦凡覺得她壹定不是自己排的，說不定是跟什麽人手中買的號。
　　“有必要嗎？”蘇亦凡對這種事沒多大興趣，尤其對方還是個女孩，“就是個遊戲而已。”
　　女孩哪裏是壹句話能說服的，堅定而緩慢地搖頭：“對我來說不壹樣，再跟我來壹次。”
　　程水馨在旁邊跟楊冰冰吐槽：“真好意思的……怎麽不說來壹發？”
　　楊冰冰笑了：“妳什麽時候嘴這麽損了？”
　　“平時都藏著。”程水馨對楊冰冰的態度倒是很隨意，“惡毒誰不會啊？不愛學罷了。”
　　楊冰冰想的卻是剛才幾個人互相腦波對抗的結果，她發現自己的心比之前更亂了。
　　兩人說話間，那個女孩已經坐下對著蘇亦凡露出挑戰姿態。這種性格裏咄咄逼人成分居多的女孩程水馨見多了，她相信蘇亦凡見的也不會少，只是在旁邊對蘇亦凡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心情紛亂的楊冰冰看見程水馨的動作，也很自然對蘇亦凡做了個加油手勢。
　　剛剛贏了女孩的張瑤不甘示弱，也同樣伸出手翹起大拇指。
　　蘇亦凡對眼神淩厲的女孩笑笑說：“看看，要是我不贏的話，得辜負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