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九章 有沒有興趣殺死永泰帝？

　　【姓名：許崇】
　　【紫府：陽神九變】
　　【黃庭：結丹壹品】
　　【玉池：鐵骨九轉】
　　【旁術：只手破天（初學乍練），分光化影（初學乍練），守真（初學乍練）】
　　【規則：長生不老（消耗壹萬靈源激活）】
　　【靈源：15】
　　“玉池種道還差點兒……”
　　‘方樂山’暗自感嘆。
　　很明顯，血衣衛後院的這個方樂山，是許崇以無相衣所變化。
　　真正的方樂山，自然是已經死了。
　　不僅皮囊被無相衣制成了假相，其修為本質，也統統化作靈源，支撐許崇提升到陽神九變。
　　至於看起來壹模壹樣的大桶、以及桶內的粘稠液體，也都只是看起來像罷了。
　　許崇原本的打算，是拉著方樂中壹起浸泡七天化道湯。
　　為了讓‘方樂山’的境界合理的降低到鐵骨九轉，也就是跟許崇自己壹個層次。
　　這樣的話，更方便於他偽裝成方樂山這個身份。
　　但現在看來不行了。
　　與家族斷開聯系七天，就會被族長滅殺掉神魂？
　　是試探自己，還是真的有這種規矩？
　　許崇快速的思索著。
　　“……應該是後者。”
　　“從醒來到現在，我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就算方樂中懷疑我，也應該是拿只有兩人相互才知道的小事來試探。”
　　“所以，消失七天，會被滅殺神魂……應該是真的！”
　　“也罷，哪能那麽完美無缺呢？”
　　壹念至此，許崇決定不再等了，操控另壹處的幻身給竇天淵示意。
　　沒過多久，壹個背著雙手的小老頭悠哉走進後院。
　　“竇天淵？！”
　　剛剛還沈浸在絕望之中的方樂中，猛地激動起來。
　　“看來妳們的精神還很足……這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啊，我還是過兩天再來吧。”
　　竇天淵嬉笑道，作勢轉身欲走。
　　“慢！！！”
　　方樂中急吼吼出聲，快速說道：“我們兩個跟族中斷開聯系太久了，等到明天這個時候，再不聯系的話，我們就會被族長隔空滅殺！”
　　“哦？還有這回事兒？”
　　竇天淵挑了挑眉，“我怎麽從沒聽說過。”
　　“這並非方家特例，三大古族的嫡脈都是這樣的規矩，為了隱藏嫡脈秘密，也為了保護嫡脈的安全。”
　　方樂中解釋道。
　　“規矩？”
　　竇天淵若有所思，片刻後點了點頭，“怪不得，有壹些被血衣衛抓捕的反賊，明明沒有任何嚴刑拷打，卻總是會突然暴斃……看來，這些暴斃的，應該就是三大古族的嫡脈了。”
　　這番話說出來，是給許崇聽的。
　　“既然妳知道，那我們不如談壹談。”
　　‘方樂山’開口，“妳困住我們，應該不僅僅是化道煉丹這麽簡單吧？”
　　“當然。”
　　竇天淵呵呵壹笑，“我對方家很感興趣的，之前只知道三大古族，卻不知道什麽才是三大古族……二位可否為我解惑？”
　　“這……”
　　方樂中壹陣遲疑，忍不住瞥了壹眼方樂山，目光閃爍。
　　任何壹個進入藏書閣的方家人，在進去之前，都會以道種起誓，不對任何人透露，就像當初的‘方顯宗’壹樣。
　　他們兩個也不例外。
　　雖然違背誓言不會關聯到生死，但這裏畢竟有兩個人……誰來違背是個問題。
　　許崇捕捉到了方樂中的這個念頭，頓時計上心頭。
　　“我來說吧……”
　　許崇似模似樣的嘆了口氣。
　　方樂中有些動容，也有些疑惑。
　　“關鍵時候，如果妳我再因此爭執，只怕都要死了。”
　　許崇擺出壹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語氣幽幽，“再者，我已經跌落到金身壹轉了，哪怕違背誓言讓道種蒙塵，最嚴重也就是跌到鐵骨境罷了，差距並不大，而妳是黃庭種道，不壹樣。”
　　“妳……”
　　方樂中面色變幻，最終壹咬牙，選擇了沈默。
　　“行了，兄弟感情先收壹收。”
　　竇天淵面露不耐，“先告訴我，方家到底怎麽回事，然後，我再考慮讓妳們做什麽。”
　　“我會有所保留，剔除有損方家的部分，再告訴妳剩下的。”
　　許崇緩緩說道：“方家、林家、鄭家，是跟慶太祖同時期就存在的家族……”
　　竇天淵靜靜的聽著，陷入了沈思。
　　哪怕許崇為了扮演好方樂山的角色，對‘天玄紀年’的內容做了很多隱藏，剩下的這些，也是他從未聽說過的。
　　良久之後，許崇描述完畢，面色有些慘白。
　　方樂中看在眼裏，認為是道種蒙塵所致，心中頗有些羞愧。
　　此時，竇天淵也緩緩開口了：“所以，三大古家族，和太平道，實際上並非壹體的？”
　　“從來都不是。”
　　方樂中主動回答，接替了方樂山。
　　“現在那個姬慶之呢，是哪壹家的人？”
　　竇天淵又問。
　　“不知道，反正不是方家的。”
　　方樂中搖了搖頭，“姬慶之崛起得很迅速，我們沒來得及摸清楚他真正的背景。”
　　“那這樣就好辦了。”
　　竇天淵笑了起來，“我要妳們引導三大古族，對付姬慶之……這個總不會損害方家利益吧？”
　　“對付姬慶之？”
　　方樂中愕然，“就這？”
　　“什麽就這？”
　　竇天淵臉色壹沈，“姬慶之於大慶，便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劊子手！”
　　“額，是因為雍州麽？”
　　方樂中恍然，“姬慶之以糧食籠絡難民，挑動難民對朝廷的敵對，的確是有幾分本事……妳別誤會，這事兒完全是他自作主張。”
　　雍州的賑災變成剿匪，在整個天下流傳的最多的是兩個版本。
　　第壹個，是樓有知貪圖賑災糧食，對雍州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屠殺。
　　這個版本廣泛流傳於地方上的民籍。
　　他們不通武道，不懂權利，對首輔之位和賑災糧食之間的價值認知不清，以為這才是真相。
　　第二個版本，就是太平道主用糧食引誘難民，引導難民，最後裹挾難民，朝廷逼不得已只能全數鎮壓。
　　這個就是在有了壹定地位的權貴或者世家裏流傳了。
　　比如太平道陣營的，六大家族也好，其余太平道成員也好，都比較認同第二種說法。
　　所以方樂中理所當然的，將竇天淵對姬慶之的態度，聯想到了雍州上面。
　　不。
　　不僅僅是這樣。
　　按照血衣衛的職能來說，沒能阻止姬慶之的這個動作，肯定是重大失職。
　　搞不好竇天淵還因此受到了慶帝的懲罰。
　　嗯，這麽想的話更合理了。
　　方樂中若有所思。
　　然後緊接著，他就郁悶了。
　　踏馬的妳早說啊！
　　我們已經在準備對付姬慶之了好吧？
　　妳以為我來京城是幹嘛？
　　不就是為了拿到無相衣，用來對付姬慶之嗎？
　　早說的話，什麽事兒都沒有。
　　現在好了，連跌六個小境界……
　　方樂中很想罵娘。
　　許崇適時的開口：“區區壹個姬慶之而已，想要對付他根本用不上三大古族……只要妳能提供給我們壹枚無相衣就夠了。”
　　此話壹出，方樂中猛地反應了過來。
　　對啊，既然竇天淵也要對付姬慶之，那幹脆通過他獲得無相衣不就行了麽。
　　然而，竇天淵卻是搖了搖頭：“這個弄不到。”
　　方樂中壹陣凝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朝廷在前幾年的時候應該收繳過壹枚吧？”
　　“妳說水鬼那枚吧？確實有。”
　　竇天淵點頭，“不過，早就被工部拿去煉制道器了。”
　　方樂中壹臉郁悶，“那應該還有另外壹枚。”
　　“另外壹枚？”
　　竇天淵有些訝然。
　　“實不相瞞，我們本就打算對付姬慶之了。”
　　方樂中毫無心理負擔的回答道：“段遠旸告訴我們，衛無邪是他侄子，而衛無邪應該是被許崇所殺……他應該是被篡改了記憶，知道的不多。”
　　“怪不得妳們要公孫芒幫妳們謀劃許崇。”
　　竇天淵搖了搖頭，“可惜，即便我沒有撞見妳們，妳們也無法得逞……殺死衛無邪的另有其人，而衛無邪的那枚無相衣，妳們得不到。”
　　聞言，方樂中的心中猛地壹緊，轉而道：“那這樣的話，只能通過家族力量打壓姬慶之，沒辦法殺死他。”
　　“打壓就夠了。”
　　竇天淵神色如常，“殺死他的事情，自會有別人去做。”
　　“好吧……”
　　方樂中嘆了口氣。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司空見慣的道種起誓。
　　不過，這個道種起誓，威懾力要大得多。
　　“妳雖然被化道湯降低了實力，但畢竟曾經到過那個境界，只要消耗天靈丹，很快就能恢復。”
　　竇天淵淡淡壹笑，“當然，前提是不能讓道種蒙塵。”
　　“原來妳早就將壹切都算好了。”
　　方樂中悵然道，“送我們去城西吧。”
　　“請便。”
　　竇天淵推開壹扇門，擡手示意。
　　方樂中帶著壹臉灰敗的‘方樂山’踏入虛空消失。
　　事實上，方才的壹切，全都是許崇在暗中操控和引導。
　　所有的所有，都是為了壹個目的。
　　——讓方樂中相信已經沒有無相衣了，從而徹底放棄對無相衣的尋求，轉而全力針對姬慶之開展謀劃。
　　借用方樂山的身份，也是為了更好的參與到這個謀劃之中。
　　很快。
　　方樂中帶著許崇，回到了位於京城西南角的方家據點——魚市。
　　“如此大搖大擺，也不怕竇天淵跟蹤……看來是隨時都可以拋棄的據點。”
　　許崇若有所思，學著方樂中的樣子微微皺眉，忍著腥臭難聞穿梭在人群之中。
　　不多時就到了魚市碼頭。
　　“聯系家族的事讓我來吧……妳道種蒙塵，不宜再耗費精血。”
　　方樂中對許崇點了點頭，彎腰鉆進停靠在碼頭邊的其中壹艘烏篷船。
　　“我的精血可聯系不到方家。”
　　許崇扯了扯嘴角，耐心等待。
　　足足過去壹炷香，方樂中才從烏篷船中走出，臉上帶著濃濃的疲憊。
　　“怎麽了？”
　　許崇開口問道。
　　“我將這邊發生的事情，完整的告訴了族長。”
　　方樂中沈聲回答，“族長讓我們暫時不要回去了，連樓船都不要去……”
　　“不要回去？”
　　許崇瞠目結舌，“為什麽？怕我們身上有竇天淵的隱藏手段？”
　　這個方家的族長，有點謹慎過頭了吧？
　　早知道如此，自己何必如此費心費力……
　　“應該是吧。”
　　方樂中嘆了口氣，又補充道：“不過妳放心，族長只是以防萬壹，並非是不信任我們了，甚至他會馬上開始對姬慶之的布置……有這壹點在，妳的道種應該不至於二次蒙塵。”
　　“但願如此吧。”
　　許崇不置可否，心中稍寬。
　　雖然不能以方樂山的身份參與謀劃，但至少也算是讓方家相信了無相衣不可得。
　　目的也算達成了壹半。
　　……
　　……
　　太平鄉。
　　壹陣宏大的朗笑聲，打破了這座夢幻島嶼的寧靜。
　　“——哈哈哈哈，姬慶之，方家方書越來訪。”
　　幾乎是所有人，同壹時間面露怒容，冷冷的看著聲音傳來的半空。
　　方家他們知道。
　　六大家族之壹唄。
　　方書越這個名字沒聽過，想必在方家是個頭面。
　　但無論是誰，怎麽能在太平鄉如此撒野？！
　　道主名諱，是能直呼的？
　　當即，就有執法隊的高手準備出手，會壹會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方書越。
　　然而還不等他們飛身而起，壹道同樣宏大，且更加縹緲的聲音，從太平宮中徐徐傳出。
　　“方家家主到訪，太平鄉蓬蓽生輝。”
　　太平宮的大門隨之緩緩洞開，暴射出金光萬丈。
　　眾多太平鄉之人神情肅穆，對著太平宮的方向遙遙行禮。
　　“請入內壹見。”
　　姬慶之又道。
　　“有禮了。”
　　方書越淡淡回應，化作壹道流光進了太平宮深處。
　　寶座，以及寶座上看不清面容、戴著壹頂草冠的男子。
　　這是方書越所見到的景象。
　　除此之外，他還感受到了壹股淡淡的威嚴，彌漫在自己身周。
　　下馬威麽……
　　方書越也不在意，開口道：“妳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示人也未必是真面目。”
　　姬慶之淡淡道。
　　“……好吧。”
　　方書越挑了挑眉，索性單刀直入：“姬慶之，妳怎麽看待現在的大慶帝王？”
　　“知之甚少，無從評價。”
　　姬慶之回答。
　　“如果有個機會，能讓妳近距離接觸到他，甚至是殺死他……”
　　方書越的語氣帶著誘惑，“妳有沒有興趣？”
　　話剛壹出口，方書越就明顯的感覺到了周遭空氣出現了剎那的停滯。
　　法相境。
　　有興趣。
　　這是方書越得出的兩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