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朕要親征，伐漠北！

　　大明正統十四年，除夕。
　　百官沐休，但是有幾人例外。
　　郕王朱祁鈺、兵部左侍郎於謙、泰寧侯陳瀛、襄城侯李珍、三千營指揮同知哈銘、錦衣衛指揮使袁彬共六人被召至禦書房，商議要事。
　　在場的每個人都看得出，這壹次的會議甚為機密，因為皇上身旁連個宦官都沒有。
　　朱祁鎮的目光從所有人臉上掃過，正色道：“諸位都是我大明的肱股之臣，廢話就不多說了，今日召諸位前來，只議壹件事，朕準備出兵北上，親征瓦剌！”
　　雖然大家都有所準備，可是，當聽到朱祁鎮說出這番話時，還是頗感意外。
　　朱祁鈺最先發言：“皇上，茲事體大，還請三思！”
　　要知道，上次親征雖然大捷而歸，但是明軍也損失了十數萬兵馬，甚至差點把妳這位大明皇帝折進去，剛回來沒半年，又要親征，朝廷可禁不起妳這麽折騰。
　　朱祁鎮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其他人，問道：“都怎麽想的，說說吧！”
　　於謙起身道：“臣以為，草原上的殘元勢力始終是個禍患，這壹仗遲早要打，不過，我大明朝廷有的是名將，如英國公、寧陽侯，包括在座的襄城侯、泰寧侯，皆可掛帥，不需要皇上親征，而且，出兵打仗打的是糧草補給，當初太宗皇帝禦駕親征，只籌備糧草便需要三個月，此事當徐徐圖之，不可冒進。”
　　饒是於謙心直口快，這番話還是給朱祁鎮留了面子的。
　　人家太宗皇帝親征，準備糧草就三個月，妳倒好，從下令親征到大軍開拔，前後不足五天的時間，這仗能打贏才見鬼了呢！
　　泰寧侯陳瀛和襄城侯李珍對視壹眼，說道：“臣願出征！”
　　李珍隨後說道：“臣也同意北伐，不過，於侍郎說得對，皇上不可輕易冒險。”
　　朱祁鎮又看向袁彬，袁彬當下說道：“錦衣衛唯皇上馬首是瞻，皇上去哪裏，臣就跟去哪裏！”
　　在場六人，有五人都發言了，只剩下哈銘。
　　哈銘很奇怪，這樣的會議，為何皇上會指名道姓讓自己參加。
　　自己不過是三千營的副指揮，有主帥表態就夠了，副的還能和正的對著幹是咋滴？
　　看到皇上投來詢問的眼神，只好說道：“臣也同意北伐，只是這主帥人選，還請皇上慎重考慮。”
　　朱祁鎮點點頭，又看向朱祁鈺，說道：“知道朕回京以後，為何堅持讓妳繼續監國嗎？”
　　“臣……不知……”
　　“就為了這壹次親征！”朱祁鎮語氣愈發激動，“瓦剌也先欺人太甚，跑到朕的地盤上燒殺搶掠，此仇不報，朕這個皇帝還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妳就給朕踏踏實實地留在京師監國，英國公年紀大了，這壹次讓他留在京師輔佐妳，把家看好了，等著朕回來！”
　　“可是，皇上……”
　　“沒什麽可是，朕早已發下重誓，勢必親率大軍踏平漠北，於謙，妳隨朕出征！”
　　於謙茫然道：“皇上，還請三思啊！”
　　朱祁鎮問道：“朕來問妳，假如當初朕兵敗土木堡，瓦剌大軍進攻京師，妳會怎麽做？”
　　“臣自當死守京師，以報國恩！”
　　“若是朝中有人提議南遷，妳該如何？”
　　“提議南遷者，該殺！”
　　“若以妳為主帥，指揮京師守衛戰，妳有幾分勝算？”
　　於謙稍加思索，毅然道：“若臣為主帥，必能擊退瓦剌！”
　　“這就是了！”
　　朱祁鎮滿意地說道：“當初朕被困之時，命井源帶詔書回京，看中的就是妳的能力，此番親征妳做副帥，有沒有信心隨朕蕩平漠北？”
　　於謙突然感覺到，自己好像被繞進去了。
　　現在討論的不是打不打得贏，而是妳這個皇帝動不動就禦駕親征，真的不合適啊！
　　“怎麽不說話，不敢去？”
　　“臣當然敢！”
　　於謙說完，就意識到不對勁，正想解釋，卻被朱祁鎮搶著說道：“那便好，調集兵馬和征集糧草壹事，就交給妳了，年後便開始準備，三個月後出發！”
　　聽到三個月後出發，於謙才放下心來，如此看來，皇上對這壹次北伐還是很謹慎的。
　　轉念再壹想，現在的皇上和以前大不相同，自打回京以來，所做的每壹個決定都充滿智慧，也不再聽信讒言，更何況現在國庫充裕，有錢有糧，只要準備充裕，倒也沒什麽顧慮。
　　那就打，我跟妳去！
　　朱祁鎮很滿意，小老弟朱祁鈺在自己面前不會過分堅持，其他人都是跟隨自己打過仗的，也不會反對，只要於謙這裏能說通，那就沒什麽問題了。
　　“那好，朕是這樣安排的！”
　　朱祁鎮攤開壹張輿圖，讓所有人上前來。
　　“哈銘，有件事朕和郕王商議許久，最終決定把這個重任交給妳！”
　　哈銘趕忙說道：“請皇上吩咐！”
　　“還記得北海嗎？”
　　哈銘點點頭，問道：“便是斡難河以北的那個北海？”
　　“不錯！”
　　朱祁鎮指著貝加爾湖的位置，說道：“朕決定組建北海衛，由妳來出任指揮使，至於人馬，從三千營抽調五百精銳，再從其他衛所抽調五千人，先壹步到達瓦剌後方，幫助當地部落抵禦羅剎國的入侵，將北海納入大明版圖！”
　　哈銘曾跟隨朱祁鎮到達北海，對當地情況比較清楚，如果能將北海納入大明版圖，不僅僅是開疆拓土，亦可從瓦剌後方出兵，對其形成牽制。
　　“臣遵旨！”
　　朱祁鎮又看向李珍，問道：“從三千營調人，卿家沒意見吧？”
　　李珍趕忙搖頭道：“沒意見，便是將三千營全部抽走都沒意見！”
　　開玩笑，妳是皇上，妳最大，我哪敢有意見……
　　“那不行，三千營另有重任！”
　　朱祁鎮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妳可以從五軍營選拔五百人，補足三千之數，此次北伐，朕要求三千營打頭陣。”
　　李珍壹聽，頓時兩眼放光，說道：“請皇上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陳瀛！”
　　陳瀛上前：“臣在！”
　　“西山王恭廠妳盯好了，燧發槍和佛朗機炮的研發已經有了突破，即將投入量產，神機營要盡快熟悉新式火器的使用！”
　　“臣遵旨！”
　　哈銘又問道：“皇上，既然組建北海衛，除了臣這個指揮使，是不是再選定幾位副官？”
　　朱祁鎮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壹並交給妳負責，等妳到了北海，從當地部落首領中選壹名指揮同知，協助妳共同管理北海軍政事務。”
　　“若是那些部族不聽話，該當如何？”
　　朱祁鎮淡淡壹笑，說道：“那就找個聽話的！”
　　哈銘神色壹凜，說道：“臣明白！”


第三卷 禦駕親征，伐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