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三章 下壹代的戰爭

　　弱水狗吧二樓後房有個小隔間，泡泡把行李放下，鋪了壹個塑料防水布，把臟的那壹面墊在下面，她們從來都只清洗要躺的那壹面。
　　她們坐在防水布上，白佳宜奶奶將壹個老影碟機拿給她們，徐澄檢查接口，還好有個讀取分離芯片的插槽，她就拿出壹個金色的芯片放進去。
　　“呱吧。”她坐回去，這是徐煬留給她的東西之壹，記錄了很多徐煬時代的電影和動漫，似乎是想讓徐澄了解壹些徐煬當初看的東西。
　　徐澄按下播放鍵，跟泡泡壹起從之前中斷的地方繼續。主要談論英雄們從北部列島出發，去亞歷山大港獵殺吸血鬼。
　　泡泡抱著自己的膝蓋，暫時把現實世界的沖突和不快擱置不理。
　　“吸血鬼反派不停派出不同的幹部去阻攔主角團呢，先是壹群以卡牌為特色的，然後又是九個以神為特色的，加起來主角團沿途壹共打敗了快三十個敵人呢。為什麽吸血鬼不壹開始就把這三十個全都派出去呢？那樣不是壹口氣就把主角們消滅了嗎？”泡泡問。
　　“呱呀。”徐澄背靠墊子，她握住小手，想要模仿裏面的動漫主人公揮舞拳頭，用精密度極高的拳擊打垮敵人。泡泡說的事情她不甚關心，不管來多少敵人，主角都能壹口氣打倒，這不就是看點所在嗎？
　　在放片尾曲的時候，徐澄拿出自己的飛行證書進行擦拭，這2本證書，壹本是A級大型客貨穿梭機駕照，壹本是戰鬥機駕照。它們既是徐澄賴以為生的資本，也是她最大的寶貝，上面分別貼著她12歲和13歲時的照片，都是離開爸爸後獨立考取的。
　　“呱耶。”這樣的話，壹定也能在這個世界裏生存下去吧。徐澄把兩張駕照揣進兜裏，然後開啟下壹集。
　　泡泡緊貼徐澄，她們坐在壹塊，相依為命。泡泡穿著塑料外衣，用壹個兜帽蓋住自己的綠頭發。
　　“要買什麽吃的喏？”泡泡問。
　　“卟卟。”徐澄打開牛奶箱喝牛奶。
　　泡泡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但她壹方面想吃東西，壹方面又不想離開徐澄，於是將身體的重量往徐澄的方向稍微傾斜過去。如果她什麽都不吃的話，至少在徐澄旁邊她會安心壹些。
　　“吸血鬼很笨喏？”泡泡看下壹集，還是在思考吸血鬼那錯誤的戰略布局，在動漫裏，幕後吸血鬼是壹個壹個將手下的幹部送去跟主角團對抗的。如果壹開始就把所有卡牌能力者以及幹部都聚攏在身邊，好好鍛煉他們，恐怕就能把主角團徹底擋住吧。
　　“嗯！”徐澄點點頭。吸血鬼都很笨，沒什麽好怕的。
　　泡泡的存在讓徐澄對這個世界有真實的感覺，壹夜之間世界死了40多億人，男女老少淹沒在血海當中，被星空吞食，徐澄真希望壹切只是噩夢。
　　星空的怪獸們，除了那種外觀稀奇的縫合野獸外，還有蜂鳴怪、攀附蟲、燃燒之眼、迷霧行者、肉柳先知等怪胎。徐澄在禁區裏穿行的時候見過它們，它們會笑，會叫，會侵入她的夢。
　　“卟卟……”徐澄靠著泡泡，抓著泡泡的衣領，她今晚不想睡著，壹旦睡著就會做噩夢，星星的幻象在夜晚格外旺盛，逐漸將人逼瘋。夜晚的時候人們鮮少擡頭，天空已是陌生之物，仿若他們已進入另壹空間。
　　泡泡聚精會神地看著動漫，那裏的主人公總是付出努力就能得到正向回報，好似兌獎券壹樣，只要買了就能換到獎品。
　　“我希望我們能平平安安地度過這壹切，平安地拿貨然後把貨送到泰西洲，拿到壹億。”泡泡低頭說。
　　徐澄若有所思，她真希望現在更強壯壹些，更高壹些，她對遇到的每個外人都說自己16歲，好似這樣能給她再添5厘米身高，贏得更多尊重壹樣，其實她才15歲，1.55米高，44.9公斤重，沒人會看得起她。
　　“呱……”徐澄覺得她可以更勇敢壹點。她想到許許多多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從前的回憶，尼斯托公司總部大廈，現在聽起來仿佛異世界的某個地方。也確實，以前從嘉龍坡回上京只要4個小時的航班，毫無風險，現在要經過10～20個小時危險的禁區之行。
　　窗外響起砸玻璃的聲音，似乎是樓下的後房被打破了，白佳宜奶奶的叫喊響起，徐澄趕緊爬起來，從睡袋裏拿出壹把大手槍，用右手握好，左手攥著小黑刀。泡泡也拿著鐵棍和手槍，挺身而出，搶在徐澄前面出門，把徐澄掩護在自己身後。
　　她們默契地下樓，冷灣七組的暴徒已經沖了進來，壹個瘦高的殺手沖徐澄開槍，下手狠，沒把她當孩子看，子彈在她們面前被斥絕之力彈開，徐澄單手開槍，她的手槍“井虎”從徐煬那繼承，通體漆黑，式樣較老，從中射出黃銅子彈，打中殺手身上的護盾立場，泛起藍色漣漪。泡泡又補了兩槍，擦傷他的腿。
　　“王八羔子！”他罵了壹聲，扔出手裏的追蹤回旋鏢，它飛入空中立刻變形，猶如八爪魚般伸出多片刀刃。徐澄拉泡泡往樓梯上爬去，能感受到彼此的砰砰心跳。
　　殺手追上樓梯，徐澄轉頭扔出自己的小黑刀，它用夜銀打造，穿透了殺手的護盾，刺穿他的電子肺，發出刺耳的金屬巨響，殺手面色大變，擡手射擊，徐澄又用斥絕之力擋住，非常熟練，泡泡手抖，射偏。徐澄補上壹槍，打中胸口，殺手的身體滾落下去，倒在樓梯底部。
　　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殺人不眨眼的？徐澄也記不清了，她冷著臉穿過殺手的屍體，跑去支援白佳宜老奶奶。
　　砰！砰！白佳宜拿著手裏的金色霰彈槍，向突入酒吧的殺手無人機以及暴徒開槍，她躲在櫃臺後面躲避子彈掃射，大量子彈擊中櫃臺後的眾多酒瓶，立刻打碎玻璃，發出刺耳的玻璃破裂聲。
　　“快滾吧！衰仔！子彈不長眼睛！”白佳宜躲在櫃臺後面，叫喊沒有說服力。她手下的機器人損失慘重。
　　徐澄和泡泡從後面開槍，她每次射擊身體都會劇烈搖晃，手臂作痛，肩膀像是要裂開壹樣，子彈颼颼掠過空氣，打中敵人的身體或者金屬機械。
　　槍戰已經是家常便飯。徐澄還記得爸爸曾經略帶沮喪地說過“可惜我們這壹代人打不完仗，還得留給下壹代人。”現在徐澄明白那意味著什麽了。她真想穿越回去跟爸爸說壹聲：沒關系的，徐澄不怕。
　　“火力太猛了！”泡泡往後退到走廊裏，酒吧沒有掩體，她們壹冒頭就得死。
　　冷灣七組的報復來的迅猛致命，就像壹把尖刀插到軟肋，而最殘暴的丹尼爾·吳還沒現身。
　　徐澄單手捏住自己的魔力，手心亮起壹道道無色波紋，緊接著她用力將它們放出，在白佳宜老奶奶的櫃臺前升起壁壘，擋住無數子彈。
　　它們像是被巨大的斥力所攔截，又像是打中壹面不現身的墻壁，紛紛落地。
　　“怎麽回事？”
　　“打不透！”
　　“妳們看到了嗎？”襲擊者們大驚失色，全然沒意料到還有這壹手。
　　白佳宜在櫃臺後面躲著喘氣，知道又壹次被徐澄救了，感激不盡。
　　“這樣下去也沒辦法……魔力會耗盡的。”泡泡側身靠近墻壁，不斷觀察四周，敵人無處不在，若是有人襲擊那就加倍麻煩。
　　徐澄聽到從外面傳來激烈槍聲，她耳朵靈，眨了眨眼，迅速拉泡泡靠近酒吧大廳，只見壹梭子子彈打入酒吧，轟碎十幾把桌椅，又有女人的大喊大叫響起，用彈藥和射術將敵人擊退。
　　“支援來了！”
　　“快走！”
　　“撤吧！”冷灣七組的暴徒們趕忙拉開距離，四散逃跑。
　　其中有個禿頂的幫眾沖向徐澄和泡泡所藏身的走廊，擇路而逃，她們對視壹眼，藏在走廊兩側陰影的死角裏，先等對方毫無防備地越過她們，然後才忽然鉆出，從後面開槍。徐澄的子彈擊中那人的後腦，泡泡的子彈打中了腰。
　　“啊——”他慘叫壹聲，往前撲倒在地板上，身上流出血液，倒死也想不到自己是被兩個女孩給打敗。
　　緊接著，她們來到大廳，門外的援救者也已經靠近，是兩名氣質各異的女雇傭兵，壹個看起來邋遢沮喪，另壹個看起來神氣而浮誇。
　　“我們來了！”神氣的女雇傭兵說。
　　白佳宜現身看到她們，又驚又喜，轉頭對徐澄介紹：“這就是我跟妳們說過的那兩個要錢肯賣命的雇傭兵！”
　　她為徐澄介紹這兩人，原來是對姐妹。
　　那個看起來沮喪些的是“災星”依神沙華，身高175cm，有壹頭藍紫色長發，疏於打理，看起來有點亂糟糟的，穿著未經打理的戰術夾克以及黑衛衣，腳踩皮靴，膚色蒼白，體態瘦弱，看起來有點營養不良。長相算得上美女，但周身散發的氣質總是讓人感覺不適。
　　看著神氣些的是“惡疾”依神蓮華，同樣身高175cm，壹頭橘黃色頭發，頭上戴著壹頂小小的禮帽，用粉紅色的緞帶綁出有兩個鉆頭螺旋的發型。還戴著壹副對她來說稍顯太大的太陽眼鏡，掛在頭上當裝飾品，身上叮叮當當掛滿飾品，剛才的動靜多是蓮華發出的。她外貌相當出眾，但周身散發的氣質總是讓人退避三舍，姐妹倆以兇神惡煞而聞名，是嘉龍坡特立獨行的壹對雇傭兵。
　　“我們是聽說這裏有報酬頗豐的工作才來的，壹億是嗎？”蓮華神氣地說。
　　“那個……”泡泡還想說什麽，轉頭就看到徐澄已經在小心而仔細地打掃戰場，從死去的幫眾身上收集壹切可用的戰利品和槍械，為她們接下來的行動提供小小的補給和支援。
　　徐澄把有價值的東西放在地上，分門別類放好。
　　準軍用平行線網路盒子壹部，能用來做些簡單的黑客工作。
　　槍支彈藥很多，五花八門，包括極致科技JKE手槍壹把，發射歸巢熱追蹤子彈；壹把半自動列克城步槍，新泰西洲造；壹把海嘯霰彈槍，葉子希盛出品。刀劍包括壹把熱能武士刀，壹把臂下螳螂刀，被徐澄剖出來賣錢。
　　萊茵光學智能戰術眼鏡壹副，徐澄自己戴上了，更酷的墨鏡，而且提供熱成像和夜視能力。
　　無記名現金卡4張，徐澄從裏面轉走了5700資金，感覺發財了，挺高興。
　　徐澄還拿走壹個死人的挎包，背在自己身上，這樣能多帶點東西。
　　“我們是在出任務，聽我的，我們把戰利品賣掉，把我們的穿梭機贖回來，再飛到泰西洲，就能拿壹個億賞金。”徐澄對依神姐妹倆說。
　　“嗯……”沙華有些緊張。
　　“看起來真努力呢。”蓮華好奇地看著徐澄，“這麽小就壹個人，妳爸爸媽媽豈不是……”
　　“他們沒死。”徐澄擡頭強調。
　　“那為什麽他們沒把妳帶在身邊呢？”蓮華不解，“妳這麽可愛的孩子，沒理由不讓妳在身邊。”
　　徐澄低頭。
　　“可能因為爸爸不喜歡我吧。”她轉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