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與命運賽跑者

　　梅森初入這個世界看到了亞馬遜人和亞特蘭蒂斯人在拼命，又隨後在哥譚見到了老太爺。
　　那時候他認為這裏是著名的閃點世界。
　　但隨後和戰爭女王打架的時候發現對方手持的不是真言套索而是屈服套索，他又猜測這個世界可能是N52超時間流的“地球二號”。
　　或者這個看著像閃點但種種細節都存在偏差的地方又是個見鬼的混合世界觀。
　　最後他見到了萊克斯·盧瑟。
　　從對方那裏了解掉這個世界已經在不同的災難末日中更叠了十二次後，他便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都是錯的。
　　自己的B級晉升任務很可能並不是在壹個“真實世界”進行的，這樣或許就能解釋為什麽群星堡觀測到這個特殊坐標的世界能完全不受沖擊事件的影響。
　　這裏或許是個虛擬的地方。
　　而真實的自己沒準現在還在某個擁有超先進黑科技的世界中的某個生物艙裏躺著睡大覺呢，這壹切都是自己做了個荒誕又真實的夢。
　　但現在，他親眼看到了這個世界隱藏在最深處的事實，從而意識到自己的想象力還是差得太遠而現實根本不和妳講邏輯。
　　他看到了眼前這個垂垂老矣就像是被榨幹了每壹絲力量的巴裏·艾倫還在虛弱奔跑的時候，梅森終於洞悉了這個奇怪世界的最終真相。
　　它確實是真實存在於平行世界體系中的。
　　但梅森可能來晚了。
　　“這個世界已經死了，對吧？”
　　他對眼前在壹片虛空中氣喘籲籲的艱難奔跑的“骨瘦如柴”版的巴裏·艾倫輕聲問到：
　　“是妳通過神速力扭曲了時間，強行制造它還存在的幻象，是妳把時間扭轉回末日之前的某個時刻？
　　妳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無法回答妳，尊貴的客人。”
　　另壹個聲音在梅森身後響起，那是個仿佛從時光中“扣”出來的影像，像極了壹張褪色的舊照片裏的人像壹樣。
　　整個人連同周遭的空氣都泛著舊日的光澤。
　　他長著壹張和巴裏·艾倫九分相似的年輕臉頰，但那臉上與眼前那個真實存在的虛弱老頭壹樣布滿了疲憊。
　　眼中也已失去了壹切光彩。
　　梅森回頭看著這個“時間分身”。
　　他知道這是神速者們的壹種特殊能力，可以召喚出過去的自己在短時間內存在的技巧。
　　“他已經把所有的力量、思緒與智慧都投入了這場漫長的奔跑中，以此驅動復雜的神速力矩陣來推動整個世界在扭曲的時間軸中前進或者後退。”
　　源於舊日時光的剪影懸浮在梅森身旁，看著“未來”的自己，他低聲說：
　　“他聽不到妳，也看不到妳，他已經把自己和神速力綁定在了壹起，以此化作了這個龐大體系的壹部分。
　　在巴裏·艾倫開始這最後壹場與末日的賽跑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殘留於此的只是壹具期待著解脫的疲憊軀殼。”
　　“原來如此。”
　　梅森聽到了解釋，但他的目光壹直聚集在眼前那個踉蹌著奔跑，但隨都有可能倒下的皮包骨頭的跑者身上。
　　在幾秒之後，他問到：
　　“他跑了多久了？”
　　“十七年零四個月又21天15個小時37分鐘……”
　　舊日的剪影輕聲說：
　　“我可以精確到納秒，但我覺得妳不需要那麽水的答案。我知道妳想問什麽，來自外界的梅森·庫珀。
　　是的。
　　我的世界在第壹次沖擊發生時就已經毀滅了，它是第壹批亡於黑暗群星震顫的世界之壹，但我們比其他未知世界幸運的是，我們有閃電俠。
　　末日在十七年前開始。
　　但直到今天，它仍未結束。”
　　“妳們延長了時間！”
　　梅森驟然回頭，看向身後年輕的巴裏，他說：
　　“用的就是我在外面見到的那個‘神速力矩陣’？”
　　“不，我們扭曲了時間軸。”
　　巴裏解釋到：
　　“雖然聽起來和扭曲時間很相似，但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巴裏在末日到來時將壹段時間從超時空流中截取，並使用神速力矩陣將它完成了‘封裝’。
　　要做到這壹點非常困難。
　　幸運的是，他在第壹次沖擊發生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並最終做到了這件事。
　　代價是整個閃電家族都在矩陣啟動的壹瞬間被神速力吞噬，因此來使神速力壯大到可以覆蓋世界的程度。
　　只剩下了巴裏壹個人在這裏奔跑，來驅動矩陣生效到今天。
　　至於矩陣的本體……”
　　舊日的剪影猶豫了壹下，他如實說到：
　　“我無法向妳解釋它的存在，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妳沒有神速力的認可根本聽不懂我接下來要花很長時間解釋的原理。
　　我只能告訴妳，妳在外面看到的那個閃電矩陣只是整個體系中最微不足道的壹部分。”
　　“哦，我懂了。”
　　梅森並不失望。
　　他點了點頭，說：
　　“所以，這是巴裏·艾倫留給下壹個到達此地的神速者的‘遺產’？”
　　“可以這麽說。”
　　舊日的巴裏點頭說：
　　“這是我們預測到的最好結果，但事實似乎比我們想象的更好。我們現在有了兩個神速者可以作為繼任者，甚至還多了壹個‘額外選項’。
　　盡管妳們到來的時間比我們預測的要晚很多，妳們幾乎是掐著末日的倒計時才到達這裏的。”
　　“等等！”
　　梅森皺著眉頭說：
　　“妳的意思是，逆閃電也算是‘遺產’的繼承者之壹？”
　　“嗯。”
　　年輕的巴裏說：
　　“我們觀察過他。
　　他也是帶著探索的使命到達這裏，盡管他並不在乎這個世界在不斷更叠的命運，但隨著神速力矩陣的運轉已經接近極限，我們似乎也沒有更好的……”
　　“稍等！”
　　梅森很理智的伸出手打斷了眼前這個巴裏的講述。
　　他回過神趴在身後已經關閉的矩陣上，對外面的時間迷宮裏還在和逆閃玩“躲貓貓”的小閃大喊到：
　　“巴裏·艾倫！我限妳十秒內幹掉那個混蛋！否則我們連著這個世界就壹起完蛋啦，想想妳的艾瑞斯……
　　動手！”
　　隨著梅森的喊叫，正在飛速躲閃的巴裏身形壹停就被逆閃抓住破綻被壹腳掀飛。
　　但在空中他就摸出了梅森給他的“秘密武器”。
　　巴裏到底是心善，在丟出石矛前還是瞄準了逆閃的左腿而不是腦袋。
　　隨後電閃雷鳴中傳出神王的呵斥與逆閃的怪叫，壹道附帶【必中】效果的刺眼雷槍貫穿時間迷宮。
　　驚恐的尖叫聲與穿刺的悶響回蕩間，逆閃電慘叫著如被打斷骨頭的野狗般逃出了時間迷宮之外。
　　這讓梅森長出了壹口氣。
　　他回頭看著楞在原地的本世界的巴裏·艾倫的剪影，打了個響指，語氣輕松的說：
　　“問題解決了！
　　妳不用艱難思考了，我們幫妳做了決定，現在妳只剩下壹個繼任者了。讓巴裏·艾倫進來，準備給他‘傳功’吧。
　　我來幫妳們護法。”
　　“等等！”
　　本世界的巴裏·艾倫交叉著雙手。
　　他沒有在意梅森通過“惡意競爭”的手段將逆閃淘汰出局的舉動，而是抓住問題的核心解釋到：
　　“這事情不是妳想的這麽簡單，梅森·庫珀，我們會把神速力矩陣的所有知識都傳授給妳的朋友巴裏·艾倫，但我們有個小小的請求。”
　　“懂，我懂，要好處嘛。”
　　梅森點了點頭，擺出壹副老江湖的姿態說：
　　“說吧，妳們的世界還有多少人真正活著？我來計算壹下緊急救援需要的轉移之門的數量，放心吧，我幹這活不是壹次兩次了。
　　我熟得很。”
　　如此直白的反應讓舊日的剪影又壹次楞住了，隨後他苦笑著說：
　　“我還準備了長篇大論來應付妳的詢問，甚至準備了壹篇苦情的稿子來求妳開恩，我是說，我們確實期待著外界的救援者，但我可沒想到妳會這麽幹脆直接。
　　妳都不問問原因的嗎？”
　　“沒什麽好問的。”
　　梅森擺了擺手。
　　看了壹眼揉著滿臉是血的額頭踉蹌走入神速力矩陣核心又被眼前景象驚呆的巴裏·艾倫，他對眼前的時間分身說：
　　“妳們的狀況顯然很需要幫助，而我有能幫助妳的能力，實際上，妳在之前的時間軸推演中已經測試過了我在這方面的實力……
　　那是壹個測試，對吧？”
　　“嗯，很抱歉之前調動了資源想要幹掉妳們，但那不只是測試。”
　　舊日剪影解釋到：
　　“萊克斯·盧瑟的十三次研究得到的結論只有壹部分是正確的，我們確實在操縱神速力矩陣來讓世界不斷的更叠。
　　但這不只是為了從內部尋找到解決末日的辦法，還有很大壹部分原因是我們需要讓整個世界的人在神速力矩陣影響的時間流中保持活力。
　　比起將他們全部‘封凍’在時間裏，讓他們繼續維持正常的社會形態顯然是更好的辦法。
　　所謂末日推演也只是這個目的附帶的過程。
　　至於為什麽每壹次推演最終都會走入末日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我們本就在尚未結束的末日之中。
　　這壹段被截取又被封裝的時間軸的終點就是末日到來的那壹瞬。”
　　說到這裏，這個源於舊日的巴裏·艾倫也嘆了口氣，他帶著壹絲憂傷低聲說：
　　“更叠了十三次我們不斷更換時代背景和末日事件的走向，以此來推演出這件事是否能從內部得到解決。
　　遺憾的是，我們失敗了十二次，最後壹次被終止還是因為妳這個‘未知變量’的影響。
　　事實證明，依靠單個世界的內部努力無法避免末日結局的到來，只有源於外部的力量協助才能幫我們從這個困境中解脫。
　　而想要戰勝末日，就得很多個世界壹起努力。
　　我們嘗試過推算出這場悲劇的起源。
　　但我們失敗了，我們得不出壹個結論。”
　　“別這麽悲傷，妳們做的已經夠好了。”
　　梅森安慰道：
　　“在另壹個地方據我所知有來自整個平行世界體系裏最聰明的壹群人在竭盡全力的用自己的智慧尋找到答案，但迄今為止他們依然壹無所獲。
　　不過我剛才註意到了妳的說法，妳說要維持整個世界的‘活力’……”
　　他眨了眨眼睛，說：
　　“巴裏，妳別告訴我妳們在沖擊到來的那種背景下，還救下了所有人？”
　　“這很難。”
　　巴裏的剪影露出壹個謙遜的笑容，他說：
　　“但幸運的是，我們確實做到了。在兩個世界碰撞之前引發的壹系列末日災難發生前，我們激活了神速力矩陣截取了時間軸。
　　除了壹開始死於各種意外的無辜者之外，這個世界絕大部分生命都被我們安全保留了下來，初步估計應該有70億人上下……
　　嗯？
　　梅森，妳的臉色為什麽這麽難看？”
　　面對他的詢問，梅森頭疼的揉著額角，說：
　　“因為壹座普通型號的轉移之門在28個小時內的通過上限是壹百萬人，不要質疑這個數據，壹個周前我們剛剛親手測試過。
　　妳這70億人光要轉移出去需要的轉移之門是個天文數字。
　　唯壹的好消息是，我們還有時間，對吧？”
　　他看向頭頂空中艱難奔跑的老頭子。
　　然後在梅森和巴裏驚恐的註視中，那個虛弱的皮包骨頭的老頭子踉蹌著向前差點摔倒，讓梅森甚至想要伸手去扶。
　　但幸好“老當益壯”的他又堪堪站穩重新虛弱的跑了起來。
　　梅森看向身旁負責解說的舊日剪影，後者的臉色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幾聲，頗有些欲蓋彌彰的解釋到：
　　“呃，別看我這麽虛弱，但我還能跑很久……嗯，最少再跑壹天問題不大。”
　　“那還不是要完？”
　　梅森翻了個白眼，他身旁的小閃這壹瞬深吸了壹口氣，他上前壹步，毛遂自薦的說：
　　“換他下來，我上去跑！”
　　“妳撐不住！”
　　這個世界的巴裏·艾倫絲毫不給自己的時空異位體面子，他上下打量著小閃，說：
　　“妳與神速力的連接太稚嫩，根本承受不住要維持壹個世界運轉所需的重擔，最多72個小時妳就會被抽幹。”
　　“那好歹也能爭取到72個小時，不是嗎？”
　　小閃沒有氣餒。
　　他滿臉是血的握著拳頭說：
　　“就算只有三天也是好的，妳要我放棄70億人在我眼前灰飛煙滅，我做不到！如果我就這麽什麽都不做，然後灰溜溜的跑回去……
　　我壹定會被正義聯盟除名的。
　　加入那個團體可是我人生裏最榮幸的壹件事。”
　　說到這裏，小閃猛地回頭看向梅森。
　　他眼中的期盼讓梅森壹陣頭大，隊長大人吐槽到：
　　“現在我總算知道，每當我對渣康說我有個點子的時候，他的感受是什麽樣的了。真是服了妳們這群麻煩鬼了！”
　　梅森抱怨著轉過身，看著四周如壹片虛空壹樣的神速力矩陣內部，他說：
　　“這裏不受扭曲時間軸的影響，可以和外界聯通，對吧？”
　　“嗯。”
　　舊日剪影回答到：
　　“因為神速力矩陣已經瀕臨停擺，實際上整個世界範圍內的時空封鎖已經解除了，妳們現在就可以轉身離開……
　　我們不會因此責怪妳們，眼下的局勢確實有些強人所難。”
　　“如果妳們不期待援助，那麽這話妳就該放在壹開就說，妳看我們都靠著自己的努力走到這裏了，現在再讓我們放棄真的很難做到了。
　　妳還真是個小機靈鬼。”
　　梅森狠狠的吐了個槽，他摸出壹封由渣康之前做好的咆哮信的信紙，在上面寫了幾句話然後將它送向群星堡。
　　幾秒之後，另壹封咆哮信被送回掉落在梅森眼前又懸浮起來，隨後從中傳出獵手希裏帶著極端無奈的聲音。
　　她說：
　　“我們之前討論過這個問題了，梅森，以妳現在的級別還不能和老A直接對話！妳這是難為我，我看妳真的是欠揍。”
　　“這不是私事，希裏。”
　　梅森瞥了壹眼旁邊的兩個巴裏，以及那個還在頭頂艱難奔跑的瘦弱老頭，後者滿臉的皺紋和飄蕩的白胡子在神速力的映襯下顯得如此淒涼。
　　他對著咆哮信說：
　　“我必須和老A親自對話，我有足夠充足的理由。”
　　“說說看。”
　　希裏的語氣裏充滿了不信，她顯然認為這又是梅森在給自己增加無用的工作量。
　　梅森咳嗽了壹下，板著臉說：
　　“以妳的權限不該接觸到這些，希裏，這事太大了，妳兜不住，別給自己找麻煩。幫我聯系老A。
　　我等他十五分鐘。
　　如果他實在太忙的話，我就只能轉頭去聯系希望理事會的其他大人物了，我相信，他們壹定能擠出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