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直面命運總是壓力重重，選擇逃避也是人之常情嘛

　　梅森離開辦公室卻沒有立刻撥通號碼，而是在這壹層無法被偵測的區域出口點燃了壹根香煙，先把群星會A級成員已經滲透的消息傳遞給了老太爺。
　　眼下這種局勢是時候啟動刺客聯盟這支壹直埋著的暗線了。
　　待老太爺接收了信息之後，梅森才吐了口煙圈，將手中的通訊器撥通到壹個特殊頻率，他打開了光學投影，耐心等待接通。
　　在十幾秒的忙音之後，壹個聲音突然響起：
　　“餵？”
　　隨著聲音壹起響起的還有投射在他眼前的人影。
　　白色的披風籠罩身體，如木乃伊般包裹全身，又在額頭處塑造壹輪彎月，被覆蓋的臉頰上除了壹雙月光般的雙眼外再無其他五官。
　　這人赫然就是之前在永恒之巖與梅森有過壹面之緣的A級成員“神使”。
　　其真實身份為月光騎士，埃及神靈孔蘇的使者。
　　“我還在等著妳什麽時候主動聯系我呢？”
　　月光騎士雖然沒有嘴巴只有壹雙眼睛，但此時那閃耀月光的眼瞳扭成怪異的弧度分明是在露出笑容。
　　這家夥盯著投影對面的梅森，他在壹片昏暗之地有節奏的敲著桌子，說：
　　“我承認妳在我們劫走黑亞當的時候派遣那個假貨順勢加入我們的行動很妙，妳的偽裝者也確實厲害，連我都被騙過去了。
　　然而，命運閣下的力量終究為我們分辨出了這叛徒……妳知道自己在做無用功，對吧？”
　　“無用功？我不這麽認為。”
　　梅森焚滅手中的煙頭，在青煙渺渺中他對眼前的月光騎士說：
　　“難道現在我不是在和妳秘密通話嗎？神使閣下，難道這場對話不是隱瞞著術士導師進行的嗎？我從未幻想過我的偽裝者能長久潛伏在妳們之中。
　　實際上，能設置壹個聯系彼此的秘密渠道就已經達成了我的所有期待。
　　她非常出色的完成了這個任務。
　　她理應得到嘉獎，我希望妳沒有沒有殺死她。”
　　“啪”
　　月光騎士打了個響指。
　　他所在的昏暗區域瞬間被皎潔的月光照亮，也揭曉了梅森派出的偽裝者，斯庫魯女皇維克蘭此時的下落。
　　那可憐的斯庫魯女皇被兩根鎖鏈拉扯著雙臂吊在空中，低著頭不知生死，但其身上殘留的傷痕代表著她剛剛經歷過可怕的酷刑。
　　“她真的對妳很忠誠。”
　　月光騎士以壹種輕松的語氣說：
　　“我遊歷諸界也聽說過斯庫魯人的名聲，我實在是無法想象妳用什麽辦法讓這群天生的混亂者對妳如此忠貞。
　　我們使用了各種辦法來折磨她，拷問她，我們甚至已經問出了這位女皇的七個情人的所有信息，連她在年輕時第壹次初嘗禁果的時間和地點都問出來了。
　　但關於妳和K小隊的所有秘密她卻咬緊了牙關不肯透露壹絲壹毫……說真的，她的頑固已經讓我厭惡！
　　如果妳沒在這時候打來這個電話，她的腦殼可能都要被我們打開了。
　　揭曉壹下這個秘密吧？
　　妳到底是怎麽調教這些斯庫魯人的？”
　　“自由。”
　　梅森摸了摸右手上的斯卡魯爾心靈道標，他說：
　　“我許諾給她們真正的自由和選擇未來的權力。”
　　“嘁，我猜就是這個，真無聊。”
　　月光騎士哼了壹聲，他不再主動開口，只是在昏死過去的女皇維克蘭被吊起還在不斷流血的殘酷背景中看著梅森。
　　他在等待著梅森的主動開口。
　　“妳們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給術士，妳說妳壹直在等待我聯系妳，這說明妳們對於術士發起這場的世界入侵的結果也有懷疑。
　　既然如此就代表著雙方有合作的可能。”
　　梅森開口說：
　　“我們談壹談吧，說出妳們的條件，並回答我壹個問題。”
　　“不不不。”
　　月光騎士搖頭說：
　　“沒有將妳的小動作匯報給術士只是我的壹己之私，梅森，我神秘又厲害的同胞，自群星會建立以來，我還是第壹次見到大導師會為了壹個世界大動幹戈到這種地步。
　　妳和術士之間的對抗顯然已經超越了公事的範疇。
　　這是明顯的私人恩怨，我對內幕很感興趣，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願意和妳交個朋友。
　　但這只是我的私人想法。
　　妳要明白，我們這些人從不自由，就如三大導師代表著不同勢力壹樣，A級成員也有各自的苦衷。”
　　這家夥指了指天空，雖然沒有明說，但梅森已經理解了他的含義。
　　隊長點了點頭，說：
　　“所以，即便妳對術士的入侵和勝利毫無興趣，妳還是得帶著妳的隊員們參與到這場世界戰爭裏，因為妳背後的人沒有給妳更多選擇？”
　　“全對！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月光騎士哈哈大笑，但他攤開雙手，語氣無奈的說：
　　“傳說中的眾神們其實並不崇高也不堅定更不睿智，他們聚集在壹起應對世界將亡的局面，又被許諾加入那個理事會中占據著席位。
　　對於真正的強者而言，眾神的威嚴是井中月鏡中花，他們可以無視神靈們的想法去決定很多事情，這就讓眾神不滿。
　　但現在也只是不滿。
　　還遠沒有到拋棄或者決裂的時候，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尊心極強，求生欲也極強的眾神們目前看不到第二個選擇。
　　梅森·庫珀，他們是妳可以爭取的對象，而我也已經厭倦了幫壞蛋們做事，我也希望自己能和妳壹樣有更多選擇。
　　所以我給妳的建議是，把這當成壹場表演的舞臺，向他們展示壹下妳能做到的事情。
　　神使小隊是妳的敵人！
　　但我們或許不會永遠是敵人，這壹切都取決於妳和妳的世界接下來的表現，別指望我們手下留情。
　　不過，如果妳在占到優勢的時候能對我們手下留情，那我壹定會感謝妳並記住妳的恩情。
　　好了，在開戰之前我能告訴妳的只有這些。
　　接下來做壹個人質交換吧。”
　　月光騎士指了指身後的斯庫魯人女皇維克蘭，他說：
　　“把我需要的黑亞當送回來，我把妳的仆從送回去，妳剛才說還有壹個問題？說吧，我今天心情好，如果可以回答的話，我知無不言。”
　　“那我問了。”
　　梅森並不在意這家夥的高傲態度，占盡優勢的人說話就該是這樣的，他這會咳嗽了壹聲，說：
　　“術士在我們這個世界的合作者除了萊克斯·盧瑟、天眼會的雜碎之外，還有誰？”
　　“嘖嘖，瞧妳這問題問的。”
　　月光騎士哼了壹聲，說：
　　“妳心裏已經有答案了吧？妳那裏能監控世界的人就那麽幾個，還能配合我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滲透進去的就更少了。
　　我也不知道妳們是怎麽想的，為什麽會讓壹個叛徒來負責看大門這種事呢？或許是因為那位先生偽裝的很好？
　　還是說他很有威嚴什麽的讓妳們都不敢去懷疑他？”
　　“在得知黑亞當都叛變投敵之後，我確實有所懷疑那位大人物的真正想法。”
　　梅森活動了壹下手指，他說：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在什麽時候和妳們勾結在壹起的？”
　　“好問題。”
　　月光騎士敲了敲桌子，反問到：
　　“那他又是什麽時候察覺到沖擊事件的呢？妳看，但凡存在‘先知’的世界總是很無趣，那些能看到未來的人會飽受折磨。
　　他們知道未來是黑暗的，又想要拯救世界卻沒有改變命運的能力，在黑暗未來與內心折磨的雙重壓力下，這些先知就很容易走上歪路。
　　但這不怪他們。
　　他們需要找到壹種方法來避免最壞的結果出現，但這些方法總會有問題，代價……任何的改變都必須付出代價。
　　知曉未來從來都不是什麽祝福，那是世間最可怕的詛咒。
　　我能說的就是這些。
　　哦，對了，通訊結束前還有件事我要告訴妳，梅森，請妳認真聽。”
　　眾神的使者停了停，加重語氣對梅森說：
　　“A級成員不都是術士的死忠，他的面子還沒大到可以讓所有人俯首稱臣的地步，就如我現在的處境壹樣。
　　如果妳足夠敏銳能尋找到大家渴望之物，那麽說服大家跟著妳壹起玩命倒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十二人裏確實有幾個家夥很死硬。
　　他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選擇和術士永遠站在壹起，因此遇到他們的時候妳壹定要小心應對。
　　別陰溝翻船了。
　　明天中午，永恒之巖，人質交換，沒問題吧？”
　　“嗯，沒問題。”
　　梅森點頭說：
　　“謝謝提醒。”
　　“唉唉唉，別胡說八道！”
　　月光騎士哼了壹聲，呵斥道：
　　“我可沒有告訴妳任何東西，等妳被抓回群星堡作為叛徒公審的時候，求妳千萬別把我供出來，OK？”
　　“嗯。”
　　梅森掛斷了通訊。
　　他深吸了壹口氣，回到了辦公室中，裏面壹群人盯著他，隊長環視壹周，說：
　　“群星會的總入侵會在明天正午之前發生，甚至可能在下壹個小時或者下壹秒，好消息是，不是所有的A級小隊都是死硬到底的敵人，他們可以溝通可以被說服。
　　但壞消息是，我們並不知道誰是不堅定的敵人。
　　另外，群星會在本世界的最後壹個使者的身份確認了。”
　　“命運博士？”
　　老爺啞聲說了句，梅森點了點頭。
　　這個沈重的真相讓在場所有人都沈默下來。
　　“不可能！”
　　在沈默之中，推門進來的小紮大喊到：
　　“命運博士不可能是叛徒！他曾是我的導師，在我父親失蹤之後，幾乎是他壹手將我培養到現在的程度。
　　是他告訴了我們沖擊的存在！
　　是他帶領我們在絕望中尋找出路，也是他在鼓舞士氣讓施法者們不被黑暗壓垮。
　　那些孩子！
　　梅森，那些來自霍格沃茨的孩子們都見過他，他給他們上課，他教導他們魔法的真諦，孩子們將他視作可靠的長輩，稱呼他為‘校長’……
　　不！
　　不可能是他，妳們猜錯了！
　　妳們沒有證據！”
　　渣康想要安撫自己的前女友，但小紮是如此的激動，讓渣康壹個大男人都拉不住她，身旁跟來的沙贊和惡魔騎士在這種情況下也無法說出更多。
　　但他們顯然傾向於梅森與老爺的猜測是正確的。
　　其實結合這個真相再做馬後炮壹樣的回溯去仔細想想，那家夥之前露出的馬腳挺多的，在第三次沖擊前就是他號召英雄們集結面對另壹個世界，也是他主張摧毀它來保全故鄉。
　　在梅森和正義聯盟鬧翻後的戰鬥裏，那些於本世界逃亡的巫師們也是他在負責追蹤，但卻讓他們在世界裏躲了快兩個多月。
　　對於壹名可以回溯時間，看清未來的超級施法者來說，這已經不能用失誤來形容了。
　　坎達克的黑亞當也和他走的很近，黑亞當的投敵叛變他不可能不知道。
　　也不是沒人懷疑過命運博士，但作為本世界魔法圈的領袖，本該是最堅定的抵禦入侵的力量卻先壹步成為了敵人的幫兇，這種事實實在有些太過駭人聽聞。
　　“我和梅森的故鄉世界的故事不知妳是否清楚？”
　　坐在椅子上的白皇後雖然不是很了解命運博士的人生，但她將命運博士與奇異博士對標也沒什麽問題。
　　這位風姿卓絕的老阿姨站起身走到滿臉憤怒的小紮面前，她盯著這姑娘通紅的雙眼，語氣冷漠的說：
　　“我們那裏也有壹位可以漫遊時間看穿未來的先知，他也本該竭盡全力的保護世界不受毀滅的威脅，他也看到了黑暗的未來想要尋找辦法避免它。
　　那種可怕的壓力壓迫著他最終讓他陷入了瘋癲，親手把我們的世界奉獻給了邪惡與混亂。
　　那個人曾經叫史蒂芬·斯特蘭奇，是希望與智慧的象征。
　　他現在的名字叫‘術士’！
　　他正準備統帥他的開拓者們進入這個世界把我們所有人都捏死！我知道妳難以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
　　這也不過是又壹場‘先知墮落’的戲碼。
　　他們是如此的相似，他們面對的問題與壓力也壹模壹樣，以至於我根本不好奇術士是怎麽說服命運博士服從於他。
　　他們或許早已成為了朋友。
　　他們肯定有很多共同語言。”
　　白皇後伸手放在了抱著頭痛哭的小紮腦袋上，安撫的心靈之力滲入那劇烈活動的情緒中，她輕聲說：
　　“妳不相信這壹切可以親自去問問他，我想我的孩子梅森與他的小夥伴們很願意陪妳去，戰爭就要開始了。
　　趁著現在趕緊哭吧。
　　把軟弱的眼淚流幹，剩下堅定如鐵的意誌去面對明日的災禍。
　　妳若在明天繼續流淚，那就只能是自取其辱。”
　　“命運博士所在的命運塔匯聚了整個世界的魔力，那裏是中樞。”
　　惡魔騎士面無表情的說：
　　“不懂魔法的人進入那裏只能是自尋死路，這件事交給我們吧，雖然不壹定是命運博士的對手，但我們會親手鏟除我們之中的叛徒。
　　至於即將開始的戰爭……”
　　“我們來！”
　　老爺看著痛苦的小紮在心中嘆了口氣，對於這位自己小時候的青梅竹馬，老爺還是很關心的，但現在他不能流露出軟弱。
　　他看向窗外黃昏時分下的哥譚城，握緊了拳頭，沈聲說：
　　“妳們去鏟除叛徒，我們來籌備戰爭。”
　　貓女大人悄然伸手握住了老爺的手，其他人也表情肅然。
　　就連渣康都不再嬉皮笑臉。
　　“小閃的跑步機的超時空傳送已經被驗證成功，奧斯本塔那邊正在加班加點的復制機器。”
　　梅森取出自己的魔法手提箱，對屋子裏的其他人說：
　　“術士在開戰時肯定會選擇封鎖世界之門，但其他世界的援軍依然可以按照我們的心意隨時加入戰場，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這會成為壹錘定音的決定性力量。
　　在眼下這個時刻，再做長遠計劃已經沒有意義，剩下唯有見招拆招放手壹搏！諸位，雖然這麽說很不吉利。
　　但如果註定後會無期，願我們都能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