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親愛的，妳永不獨行

　　老爺這樣在各個方面都卓爾不群的人物的婚禮應該是什麽樣的？
　　高朋滿座？還是奢華無比？又或者充滿了壹種蝙蝠家族特有的悲壯式浪漫，比如在婚禮進行的時候突然跳進來壹群超級惡棍攪攪局，又在壹番苦戰的勝利之後於染血戰場上擁吻落幕？
　　遺憾的是，以上都沒有。
　　或者說以上都有。
　　超級惡棍們確實來了。
　　但新末日軍團的家夥們氣勢洶洶的跑過來連門都沒進，轉了壹圈就走了而且還很禮貌的送上禮物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畢竟老太爺都還在下面第壹排坐著呢，算上伴娘和伴郎還有花童，這裏光氪星人就來了六個，這場面誰敢造次啊？
　　至於朋友和奢華，這兩樣只是基礎點綴，總之整個婚禮都洋溢著壹股不應該屬於蝙蝠俠的幸福與滿足。
　　當然也有不滿意的。
　　比如今天打扮的非常帥氣，還專門帶著嬌媚的老婆前來參加婚禮的死侍大爺就壹個勁的對周圍能說上話的所有人吹噓他當年結婚時的盛況。
　　當然他也不是在吹牛。
　　畢竟壹場婚禮幾乎把壹個宇宙能來的超級英雄和反派們都喊來的場面也實屬罕見，那大概是人厭狗嫌的死侍大爺壹生中最華麗的高光時刻了。
　　和他的婚禮相比，眼前這個僅限於莊園的場地就顯得小家子氣。
　　不過其他人對此並無太多意見，反正除了真心是來祝賀的人之外，其他人來到這裏的目的可不單純是為新人送上祝福。
　　諸如綠魔或者弗瑞這樣的家夥已經在思索著人際關系該怎麽處理了，即便是卡姐這樣瀟灑的陣營領袖也免不了要和不熟的人喝幾杯酒說幾句話。
　　大家都是場面人，應對這些小事自然無礙，當然，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
　　尤其是在伴郎團出場的時候，那掌聲尤為熱烈，甚至壓過了新娘和新郎的排面，讓站在二桶和佐德中間的梅森頗為無語。
　　他知道，這掌聲裏的大部分都是沖著他來的。
　　這或許也是他之前不怎麽願意給老爺當伴郎的最主要的原因，在婚禮搶新人的風頭這種事是要遭雷劈的呀，二桶和佐德也知道這壹點，於是他們悄無聲息的向兩側移動腳步，免得壹會雷真的劈下來會牽連到他們。
　　好在，今日的兩位主角也確實不怎麽在乎這些。
　　不誇張的說，賽琳娜和布魯斯眼中只剩下了彼此。
　　尤其是在他們手挽手的交換戒指的時刻，那壹幕讓包括哈莉在內所有伴娘們都哭成了淚人也讓梅森頗為感慨。
　　對於大部分婚姻而言，婚禮只是互相折磨的開始，但對於眼前這兩個人，他們早在決定進行這場儀式以前就已經互相折磨了很多年。
　　這更像是壹段感情的結果而不是壹時沖動的開端。
　　“嗯？”
　　梅森正要傾聽新人的婚禮誓詞發言卻若有所感的突然回頭，便看到在後方的花園中，黑奇異的身影在壹處陰影中靜待。
　　總隊長微不可聞的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稍等。
　　自己可不願意錯過接下來的場面的任何壹幀，對他而言，這些代表著美好的事物是怎麽也看不夠的。
　　在悠揚的音樂聲中，互相交換了戒指的新人在全體起立的歡呼與掌聲中親吻彼此。
　　不是以貓女和蝙蝠俠的身份，而是以賽琳娜·凱爾和布魯斯·韋恩的身份，今日的婚禮背後的寓意大家都很懂，這不僅僅是美好的愛情，還代表著兩位超級英雄將“退圈”。
　　因而這掌聲中也有贈送給兩人的感謝與褒獎，作為星球日報派來獨家專訪韋恩家族婚禮儀式的大超和露易絲這會都放下了工作，在攝像機旁手挽手欣賞這壹幕。
　　尤其是大超臉上的姨母笑，就像是身為老父親終於看到了讓人頭疼的兒子找到了人生歸宿壹樣感慨，他摘下眼鏡擦拭淚水的“猛男落淚”畫面更是堪稱典中典。
　　而換上了禮服在最前排的正義領主三巨頭更是手拉手以無聲的方式送上祝福。
　　他們樂於見到另壹個世界的自己也收獲屬於自己的幸福，而更感性的壹些人，比如瑪莎阿姨，這會已經哭的不能自已，靠在同樣雙目通紅的老太爺的肩膀上嗚嗚嗚的發出悲鳴。
　　“他們之後會去度假吧？”
　　梅森身旁的佐德低聲說：
　　“也不知道會選哪？”
　　“如果讓我猜的話，或許就在哥譚市裏轉壹轉。”
　　總隊長眼中盡是滿足與祝福，他輕聲說：
　　“以另壹重身份在曾經戰鬥過的地方走過每壹處大街小巷，或許還會去犯罪巷裏治愈壹下童年的心理創傷。
　　他們都已不再年輕了，也沒有我們想象中的浪漫，但如果他們真想出去轉轉可選的地方那就太多了。
　　說起來，妳和卡拉還打算這麽繼續打啞謎嗎？
　　妳知道只要妳願意，肯特家會很樂意接納妳。”
　　“還有最後壹件事沒做。”
　　佐德搖了搖頭，說：
　　“我想再見見我的父親，在這個世界的父親，如果我來的那片位面還在的話，我還想回去再看壹眼我誕生的地方。
　　不過妳也不必為我們操心。
　　卡拉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她會選擇在合適的時刻挑明這壹切。
　　妳呢？
　　妳接下來準備幹什麽？我其實很好奇在脫離了繁忙的工作與沈重的壓力之後，妳會選擇什麽樣的方式放松？”
　　“如果讓我選的話，我會在我的手提箱工廠裏度過壹段忙碌但充實的時光。”
　　梅森撇了撇嘴，說：
　　“但事實就是我也得去度假了，我有兩個女朋友就要承擔雙份的煩惱，可能有段時間不能見面了，而我相信在我回來的時候，壹切都會變的更好……
　　嗯？”
　　總隊長眼前壹閃，鷹眼·預知激活讓他看到了自己接到了貓女大人在眾人歡呼中丟出的手捧花的畫面。
　　他下意識就要躲開就像是嫻熟的躲開壹枚砸向他的冒煙手雷壹樣，但硬生生止住了已經開始重構的水體，伸出手恰到好處的任由那壹捧花落在手中。
　　這是來自新娘對他未來人生的美好祝福，如果還要拒絕還可就太不禮貌了。
　　而梅森接到花的瞬間，又有巨大的口哨聲和掌聲響起，讓他頗為無奈的吐槽這或許就是身為大明星的糟糕感覺。
　　想要低調都不可能。
　　“我改主意了。”
　　梅森對身旁露出笑容的佐德吐槽道：
　　“我壹會就走，去壹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度過我的假期，直到所有人都忘記我是誰之後再偷偷回來。”
　　“餵，他們在等著妳講話呢。”
　　二桶在旁邊推了梅森壹下，讓總隊長詫異的擡頭，說：
　　“我又不是新郎或者新娘？為什麽讓我講話？”
　　“妳的意思是妳要拒絕在這個場合為我送上祝福咯？”
　　今日穿著壹身經典的白色婚紗打扮的就如壹只白色波斯貓壹樣的貓女大人回頭盯著自己的梅森小弟弟，在遞過麥克風的同時藏起來的手完成貓爪的樣子威脅到：
　　“給我好好說！認真點，說的不好就揍妳，不能讓我感動到哭，我也會恨妳壹輩子。”
　　“餵，布魯斯，管管妳老婆。”
　　梅森面無表情的抱怨了壹句，哥譚之子聳了聳肩，做了個“請”的動作，他說：
　　“我覺得我妻子說的沒錯，我也很想聽聽妳對這場婚禮的看法。”
　　“哼，狗男女。”
　　總隊長在心裏狠狠吐槽了壹句，但隨後他也沒有怯場。
　　接過麥克風在所有人的註視中走上前，他環視四周，看著下方那些意義不同的眼神，在輕咳了幾聲之後，他說：
　　“所有人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總是對所有突發情況都有所準備，所以想看我笑話的家夥可以提前失望了。
　　因為……”
　　他從懷裏取出了壹份疊起來的紙，在眾人眼前揮了揮，說：
　　“即便是突然被任性的新娘要求發言這種離譜的事，我也做了不止壹份備案。”
　　這引得下方壹陣輕笑，但很快就安靜下來，他們確實想要聽壹聽梅森在今日說出的話，而總隊長展開紙張，看了壹眼，他說：
　　“我的人生是從哥譚開始的，不管別人怎麽說，我壹直在以我是哥譚本地人的身份為榮，尤其是在我於犯罪巷的入口遇到賽琳娜的時候，我知道命運之神終於開始眷顧我。
　　不誇張的形容，我遇到今日的新娘時的場景絕對是她波瀾壯闊又狡黠鬼魅的壹生裏她能遇到的最糟糕的情況。
　　而那時只是個黑幫小弟的我勇敢的邁出了執行正義的那壹步。
　　隨後，我的故事便真正開始了。
　　我本以為那已經足夠酷了，但事實就是在那之後不到三十分鐘，我又遇到了今日的新郎，妳們永遠無法想象當時我用何等的意誌力壓制住自己向他索要簽名的沖動。
　　畢竟從三歲的時候開始，新郎閣下就已經是我心中最崇拜的英雄。
　　但話又說回來了，對於壹個哥譚本地長大的孩子而言，這種心態普遍到就和這座城市每天都在發生爛事壹樣。
　　是他們帶我走上了這條路。”
　　梅森深吸了壹口氣，對眼前的所有人說：
　　“不管在現在或者未來有多少人會用什麽樣的口吻評價我和我的朋友們作出的事業，不管他們說的有多誇張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我很慶幸在最開始的時候我遇到了賽琳娜和布魯斯，而不是在那壹夜的犯罪巷裏偶遇周可兒或者其他混蛋們。
　　是他們教會了我應該堅定信念，尤其是在我真正遭遇到那些困擾著所有人的破事的時候。
　　在我加入群星會並目睹了第壹個被毀滅的世界時，我意識到了我身處壹個何等糟糕的時代，那個世界乃至無數世界都在用慘烈的事實說服我，在這個災難紀元裏，像我這樣腦袋瓜聰明的家夥成為超級壞蛋顯然更有前途。
　　我不想隱瞞妳們。
　　我確實動搖過，在我用最糟糕的辦法懲罰了企鵝人時，我意識到我在做壞事這方面確實很有天分。
　　但賽琳娜和布魯斯用行動把我拉了回來。
　　有他們和K小隊的其他人在我身邊讓我覺得說服自己目睹壹切邪惡與黑暗而不行動並不是壹件容易的事，所以在某個清晨時我突然意識到……
　　嘿，夥計，要不，讓我們試試把這個黑暗的混亂紀元扳回正軌？”
　　總隊長露出了笑容。
　　他攤開雙臂對眼前所有人說：
　　“我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於是我們最終站在了這裏，在明媚的陽光下參加壹對新人的婚禮而不是互相舉起武器將這裏變成又壹個地獄。
　　在我出發的時候，我尚不確定自己能走到哪壹步，但在我認識了妳們之後，我意識到想要這麽做的絕不止我壹個。
　　我不喜歡用救世主去稱呼某個人。
　　因為沒有妳們，就沒有今天這場幸福與美好的畫卷。
　　同樣，如果沒有賽琳娜和布魯斯，也就不會有今日的梅森·庫珀和他的故事與他的傳說，我突然想到，他們幫了我這麽多而我從沒有非常認真的對他們說壹句謝謝。
　　在所有人都感謝我的時候，我也沒能對每壹個人說出我心中的感謝，而在我的故事裏，每個人都是值得被感謝的英雄。
　　每個人都值得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壞蛋們不會允許這樣美好的事情發生，但我們也會有堅定的行動來捍衛我們擁有並想要擁有的壹切。
　　我們並不比他們更軟弱，向往美好和善良也不會讓我們更懦弱。
　　這就是我想說的。
　　說給所有人，說給妳們，我的朋友們。”
　　梅森轉過身，對身後的賽琳娜和布魯斯微微點頭，他低聲說：
　　“祝妳們幸福，我的朋友。”
　　“哦，梅森，這和我想象中的可不太壹樣。”
　　貓女大人哼了壹聲，她抽著鼻子說：
　　“我可完全沒有被感動到哦。”
　　梅森眨了眨眼睛，對她輕聲說：
　　“可是我已經盡我所能了，賽琳娜……姐姐。”
　　這個從未說出口的稱呼讓壹直在繃著的賽琳娜瞬間淚奔。
　　她擦著眼淚拋棄了自己的丈夫將梅森抱入懷中，而布魯斯則伸出手，壹臉欣慰的拍著梅森的肩膀。
　　在他身後，比之前更嘹亮的掌聲也如潮水般湧來，就連死侍大爺都在吹著口哨並熱烈鼓掌，因為梅森這個救世主盛贊他是壹位大英雄。
　　嗯，死侍大爺很喜歡這個稱呼，甚至想讓說話很好聽的梅森再多說幾句。
　　“好啦，孕婦不能這麽激烈的哭，情緒波動的這麽大可不好。”
　　梅森拍著貓女的肩膀，在後者松開他的時候，總隊長的眼眶也紅紅的，但他還是很克制的將場面交還給了今日的主角又悄然退到了眾人身後，留下壹個水分身在這裏撐場面，自己來到了花園之中與黑奇異見面。
　　“我們找到那裏了。”
　　黑某人不出所料的帶來了壹個好消息。
　　他對梅森說：
　　“他們封鎖了那個世界的各種坐標，讓任何傳送術都無法生效，甚至時空之眼在那裏的通路也被隔斷。
　　所以妳可能得用壹些獨特的辦法才能不被發覺的進入其中。”
　　“我早有安排，不必擔心。”
　　總隊長點了點頭，又問到：
　　“那妳呢？妳接下來要去哪？”
　　“隨便找個世界等待紀元更叠的到來。”
　　黑奇異冷漠的說：
　　“要在神聖時間線崩潰與重建之間完成對克裏斯汀的復活是需要準備的，所以接下來我無法陪妳前進了，梅森。
　　妳要完成的事很危險，他們的世界裏或許存在著壹些相當可怕的力量……”
　　“必須得這樣。”
　　梅森擺了擺手，回頭看著身後的婚禮現場，他低聲說：
　　“否則就沒意思了，不是嗎？”
　　“那現在就走？”
　　黑奇異的目光同樣看向那裏，在幾秒之後他問了句，梅森搖了搖頭，說：
　　“再等等，讓我多看壹會，這些溫暖與美好之事……真是永遠也看不夠，說起來，妳在過來的時候有見過我的那群兄弟們嗎？
　　他們從昨天開始就沒了動靜，就像是約好了壹樣突然失蹤，讓我有些擔憂，懷疑他們是不是又在偷偷的試圖給我整個活什麽的。”
　　“他們要和妳壹起去，梅森。”
　　黑奇異回答到：
　　“我勸過他們，但他們很堅決。”
　　“好吧，意料之中。”
　　梅森搖了搖頭，他轉過身說：
　　“走吧，現在就出發。”
　　“嗯？不多看壹會？”
　　黑奇異詫異的看著他，總隊長收回目光，說：
　　“已經夠了，再多我怕自己會想要說服自己留在這裏從而失去前進的勇氣。”
　　黑某人點了點頭。
　　他能理解梅森。
　　雖然眼前這壹切都和他無關，但連他也會忍不住想要沈浸其中，於是轉身打開了壹扇門。
　　梅森摘掉領結踏入其中，又在完全消失的那壹刻感覺到背後壹沈，還穿著紅裙的哈莉尖叫著撲上來，奎茵也握住了他的手。
　　“餵！討厭的K先生！”
　　瘋美人咬著他的耳朵含糊不清的說：
　　“別想丟下我們！已經賴上妳了哦。”
　　“他們追過來啦！”
　　奎茵大喊了壹聲。
　　梅森聳了聳肩，向前走出壹步又回頭對身後幾個追上來的家夥擺了擺手，在黑奇異的魔法消散中悄然離開。
　　最後壹段路，他得自己走，就如他來的時候。
　　嘿，有始有終嘛。